策乱风华_第六十六章 谁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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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谁怨 (第2/2页)

眉道:“织绣都是这般的心不在焉,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渊儿看着绣得不成样子心里本就恼火着,沈氏又在边上半怪着,她更不是滋味了,干脆甩了针坐在绣墩上。

    沈氏何曾见过林渊儿这般的使小性子,想她是气恼自己怪她,便放柔了声音解释:“我怪你,是因为我心疼你,这百花并蒂花了你多少心血我是看在眼里的,”沈氏说着拿起林渊儿的手,眼里满是心疼,“这么多的针眼,好多都结成了疤。”

    林渊儿心头一颤,忙抽回了手,迎着烛光像摊烙饼地翻来覆去的看她那双手,果然千疮百孔,她绣艺精湛,施针,打点,钉线这些自然不再话下,只是这幅百花并蒂是双面三异绣,手法繁琐多变,她即便再好的绣艺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偶尔走偏刺着自己是常有的事。

    沈氏看着林渊儿盯着她自己的手默然不语,拿起小几上的药膏为她轻揉着,“人们心中藏点事是好的,你不愿说,当娘的自然不会多问,只是莫再这样闷着自个儿,会闷坏了身子。”

    药膏凉凉的,林渊儿的心里却似滚了口烫粥,直烫得嗓子难受眼泪受不住得往下流。

    沈氏听得‘嗒’的一声,冰冰凉凉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她袖口上,晕出深浅的印迹,她抬头去瞧,见到林渊儿水润的眸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怎哭了?”

    林渊儿别过头,抹了把泪,然而越抹越汹涌,她作罢地回了头,带着些鼻音嗫嚅道:“风迷了眼睛。”

    “你还胡说。”沈氏拢着眉头,她不想逼她,只是这般无缘无故地哭,着实让她心慌,“你何时同我也这么生分了?”

    沈氏性子亦柔亦刚,刚的时候绝不含糊,林渊儿有时稀罕她这一点,有时又无奈她这一点,这当下是无奈,她想起沈氏和林烟儿的谈笑风生,略嘲讽道:“娘亲和禹王妃就不生分,娘亲可找她说一说。”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林渊儿所谓何故,她放了下心宽慰道:“她是你姊姊,我自然要多担待点。”

    “平时你也担待着她,也没见你和她这般的亲近,况且那日你为我说亲的时候,她如何驳你的面子,如何断我的姻缘,你都记不着了?”林渊儿之前那句是气话,这句却是地地道道地倒苦水了。

    沈氏听着心里一怵,她觉得眼前的林渊儿又像回到从前的那个时候,她连忙安抚着她,生怕她又一个不对做出什么骇人的事,“那说亲的事我不是同你说过?那是怕你去了受不了婆婆的冷言冷语,才推的亲事。”

    林渊儿冷着嘴角问她:“娘亲你信吗?”

    沈氏顿时噎住了,她说:“让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忍气吞声,你愿意?”

    “娘亲又怎么知道我和他素未谋面?”林渊儿反驳道。

    沈氏脸色一变道:“你私下和他见过?”

    林渊儿这才惊觉言过了,连忙圆其说:“那,那日在宴迎不就是见过一面了嘛。”

    沈氏觉得林渊儿神情有变,她努力回想起那日林渊儿的反应,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嗯,安元长相虽然普通,但在殿前失仪,难免不让人留个印象去。”

    这话拐着弯的说,林渊儿听着一时恚怒只说道:“他殿前失仪是因为心里愁郁,平素他都是克己守礼的人,况我瞧着他挺好看的。”

    最末林渊儿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还是被留了心眼的沈氏听见了,看着林渊儿面如瑰花俏丽,证实了她的猜想,心中凛然,决计要断了林渊儿这个念头,“安元即便被贬斥,也不是我们能相与的人家,这话我只当没听过,你也快掐了这样的心思。”

    林渊儿面色一白,“为何?父亲堂堂宰相,怎能不是我们相遇与的人家?”

    她怨恨地看着沈氏,“我看是因着我庶女的身份罢!就是因为身份的事,所以你从小教我安分守己,毋与嫡女争夺,敛锋芒,我明明会刺绣,弹筝,作歌赋,却偏偏要委于林烟儿头下,教得我性子怯懦自卑。今日就连林烟儿也说不要被身份所累,糊涂过这么一生,然而你却还要我因着身份又放弃我心尖上的人?”

    沈氏即骇又是愧,骇的是林渊儿明明白白说了对安元的心意,愧的是因她自个儿在这方面卑敛却教得林渊儿性子也如她这般,连累林渊儿多年,她颤了颤嘴,想说什么却又落回了口,那是她一直心底认为却一直不敢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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