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年初遇(下) (第2/2页)
,有的嘻嘻哈哈,有的文静内敛。孟遥走上台去只说了两句:“大家好!我叫孟遥,孟子的孟,逍遥的遥。” 高中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每个人到一个新的环境,都有一个或快或慢的适应过程。孟遥也是,不过她觉得最大的不适应倒还不是学习压力的突然增大,或者家离学校太远,而是她的同桌许岩风同学。 她不是第一次跟男生同桌。小学到初中,她的同桌也有一半是男生,有调皮的,有内敛的,也有把彼此当做空气的,但还从来没有像许岩风这样阴险的。 没错,就是阴险。 比如有一次上物理课。在所有的课程里孟遥对物理最不擅长也最不感冒,她永远搞不懂各种公式之间的关系,看到类似“雨滴以8m/s的速度竖直下落,雨中骑自行车的人感到雨点与竖直方向成30度角迎面打来,那么人骑车的速度为多少”这样的题目时,第一反应就是深深地为出题人的无聊而感到无奈。 孟遥看着黑板上的公式和数字,感觉它们似乎有了生命,白色的身体挣脱了黑板的束缚在空中扭动、旋转,像一只只小虫。直到听到老师叫她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孟遥,那你来说说这道题该怎么做?”老师扶了扶眼镜说。 孟遥愣了一下,下意识站起来。她环望四周,发现大多人都沉默观望着。看着黑板,除了那个公式有点眼熟,其他的她都看不懂。 “你说这道题你会?说说看。”老师催促说。 她什么时候说她会了?看一眼许岩风,他正好朝她挤挤眉毛,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个家伙!
正在尴尬之际,许岩风把一个草稿本推到她桌子上,手指在本子上敲了敲。算他有点良心,孟遥拿起草稿本,照着上面的步骤念。 就在她磕磕巴巴地念了几句后,老师不耐烦地打断:“你说的是什么啊?那是上一道题的答案!” 瞬间孟遥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低头挠了挠耳朵。同时四周传来稀稀疏疏的笑声。 “上课要认真听。”老师摇摇头示意她坐下。 而旁边的许岩风把头埋在书堆成的小山里笑得肩膀直抖。下了课,他还一脸兴致昂扬并带着揶揄问她:“嘿,小村姑,就你这水平是怎么考上五中的啊?难道中考的时候随身带个色子碰运气?那你的运气也太好了!” 也许是因为孟遥衣着朴素,许岩风总是叫她村姑,或者干脆就是喂。 孟遥瞪他一眼,懒得理他。 她当然不会是靠运气,人有所短必有所长。文科便是她的专长,尤其作文最好,纵使在尖子生众多的五中,她的语文成绩也鲜有人能超越。 每次布置课堂作文,她的作文总能被老师当做范文拿到讲台上念,有时候还在整个年级传阅。上课时老师讲到某个典故,当大家都一片茫然的时候,她都能会意地点点头,有时候解释得比老师还全面清楚。这样一来,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带领大家早读的语文课代表。 许岩风对此表现得不屑一顾,说:“不过是读的书多罢了,都是些食古不化的玩意。” 一次早读孟遥照例站在讲台上带领大家读课文,可一翻开语文书,看到的却是数学题——这分明是数学书嘛,也分明是谁把她语文书和数学书的书皮对换了。她望一眼许岩风,那家伙拿着书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真能装! 还有一次她发烧了请假半天去挂吊瓶,下午来到学校的时候,看到黑板上写着“P56,4,5……”,显然,这是早上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要抄题写在本子上第二天交。而剩下的部分可能被值日生不小心擦掉了。 她刚想问问四周剩下的题号是什么,就见许岩风一脸正经地把练习册丢到她桌上。依照他的习惯,上面打着勾的就是作业的题号。孟遥记得自己轻轻说了句谢谢。可后来作业发下来后,她看到老师在作业后面的红笔批注“做错题啦同学”,觉得自己真不该说什么谢谢,不揍他就不错了。 最让她咬牙切齿的是,一次早餐吃米粉,她边吃边找化学课的实验报告来写,却没想到一翻开居然看到整洁的书页里夹着两根身形扭动的蚯蚓。成心要恶心她是不是?惊讶过后,孟遥淡定地拿起报告走到花坛边朝泥土里一甩,然后回到座位继续吃米粉。 他在一旁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回过神来。 “喂,你不知道教室里不能带早餐进来吃的吗?”他还一脸有理地质问她,却不见周围多的是同学在吃早餐。 这样的捉弄数不胜数,在孟遥眼里,许岩风就是世上最无聊最阴险的人。可是她从来没有跟他吵过,很简单,如果一条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再咬回去吗? 想想旁边坐着的是条狗,孟遥就释然了。她也知道,应付这种人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跟他较真,因为你越较真他越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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