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间的尽头等你_欲加之罪(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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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加之罪(上) (第1/2页)

    地震那天没课,他跟几个同学自驾到都江堰玩。后来车开在路上就发生了地震。匆匆停车后,他跟同学一起逃难,心里紧张、惶恐。所幸他们处于临近某县的公路上,车辆很少,位置空旷,并没有受伤。不过他亲眼目睹了前方不远处无数楼房顷刻间摇晃倒塌,无数人被埋在废墟下,无数的尖叫、哀嚎和绝望的泪水。

    当时通讯中断,附近也没有网络,他没法给亲朋好友报平安,也收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他能做的,就是把车里的水和食物分给遇到的需要的人。后来他们又加入到了营救废墟下受难者的队伍。

    那一天,他第一次感到了人生无常的悲凉。当他跟同学一起历经七小时终于帮一位老奶奶挖出废墟下的儿子的尸体时,几个年轻的男子汉都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手机终于有了微弱的信号,可是已经刚想打电话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借同学的手机打给父母,打了半个多小时才通。

    他们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此时全校停课,大家都露宿室外。手机充好电后,他终于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高中校友的电话,可是却没有孟遥的。

    他等。等到忍不住主动打给她,却是关机。然后打给她的宿舍,却不在。

    而章颖之的出现是他最大的意外和惊喜。

    她不顾自身安危搭最快恢复的航班到成都,在到市区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身上多处擦伤的情形下,还坚持先去学校找到他。

    许岩风回想起看到章颖之手臂上、腿上流着血,双眼却充满兴奋与满足地看着他、喜极而泣的时候,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动和被爱的温暖。

    章颖之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挽着许岩风的胳膊,说:“的确挺巧。你在这里做兼职?”

    她淡淡地笑着,礼貌而疏离。

    孟遥点点头,尽力把他们当做普通的客户。她露出最近学习到的标准的微笑:“请。”

    一群人鱼贯而入,包厢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许岩风很绅士地为章颖之拉开座椅,两人举手投足间默契十足。

    其余人也相继就坐,都是老同学,插科打诨并不拘束。通过他们彼此间的对话,孟遥得知这里在座的男生们都是高中时跟许岩风一起是校足球队的,今天他们难得再聚踢了场球,晚上当然要吃个饭,喝几杯。

    章颖之曾是校拉拉队队长,跟他们也很熟。

    一切按照接待的程序走下来,一个是服务人员,一个是客户,一问一答再正常不过。人数,点菜,选酒水,她问得礼貌而周到,他答得严肃而简洁。除了那句真巧,他没有再跟她多说一句老同学可能说的话。他看她的眼神、样子,跟看一个陌生的服务员没有差别。

    有几个男生似乎认出她了,彼此交头接耳。毕竟当年许岩风跟她的绯闻闹过一阵。不过见当事人没反应,加上正牌女朋友在,便也不再出声。

    章颖之很有淑女风范地坐着始终不语。

    程序走完,工作告一段落,孟遥走出包厢的刹那,终于松了口气。

    她感到心里闷闷的,最近以来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好在她是领班,不需要再亲自去给他们端菜送酒,不需要再面对他。

    上菜的时候孟遥在隔间里协调,一个服务生端了道清蒸鱼退回来,为难地说客人要求重做。孟遥仔细看了菜,没有任何问题,无奈之下只好亲自端上去。

    许岩风瞟她一眼,说:“我说了那个要重做,这么快就好了?”

    孟遥公事公办:“请问您认为这道清蒸鱼哪里有问题?”

    “吃鱼不外乎一个‘鲜’字,而清蒸则是最能体验鱼鲜的烹饪方法。从选鱼到配料,从摆盘到入锅,从火候到虚蒸,每一个步骤都有讲究。如果只是胡乱放在锅里一蒸完事,就是糟蹋了食材。你看看你们这道清蒸鱼,是那么做的吗?做出来够‘鲜’吗?”许岩风摆出一副较真的模样,挑眉道,“简直惨不忍睹。”

    孟遥垂下眼睑,她来这酒楼上班了两周,点这道清蒸鱼的客人每天都有,不乏达官显贵,从来没人挑毛病。客观地说,这道菜也做得色香俱全,他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简直是病态的完美主义。

    “我们酒楼做鱼是当天取活的宰杀,在取材到配料上都有所保证,而如您所说的,每一个烹饪步骤我们都有严格的工序。请您客观地说,这道鱼看起来具体哪里惨不忍睹?”孟遥不疾不徐。

    “你可以仔细观察鱼rou,蒸成这样,绝对是火候把握得不好,哪怕多蒸一分钟,也毫无‘鲜’可言。”许岩风俨然内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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