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尸者无言 (第2/2页)
好奇地看着被侍者稍稍提起的小男孩。 小男孩此刻正不满地挥舞着双臂,被男侍者揪着外套和胳膊,他被生生提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他愤怒地瞪着眼睛,挥着四肢,却没办法阻挠男侍者的动作。 小女孩一笑,踩上大门前砖红色的人行道。 “这个小杂……不,小先生说他有一封信笺要送给史密斯先生。”金发侍者忍着气瞥了一眼小男孩。 “我刚才还见到史密斯叔叔了,就在里面,让他进去吧。”小女孩抬眼望着男侍者。 “不不不,这位小姐,你不了解,这些不过是下等人为了攀附上流社会的一种手段,以史密斯先生的地位根本不需要让一个小脏鬼送东西。” “首先,我有自己的判断。”小女孩清脆着声音,“其次,放他下来。” 金发侍者皱着眉头左右为难。 “放他下来。”小女孩平静地重复。 咬了咬嘴角,金发侍者瞪着小男孩,略粗暴地将他扔在地上,小男孩重心不稳趔趄着,女孩先他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小男孩手上的黑色鞋油却不慎抹到了小女孩雪白的绒毛外套上。 小男孩动作一愣,脸色瞬间青了。 ……可怜的孩子。 ……这件衣服看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赔得起。 我摇了摇头。 “你!”侍者正要发作。 “信在哪里?”小女孩打断了侍者,清澈的眼眸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小男孩。 小男孩青白着脸,举起手中的那封信,信角已经被捏皱了。 从他手中抽出信笺,小女孩友好地笑了笑。 “别担心,我会交给史密斯叔叔的。” 她不介意?! 金发侍者惊讶地睁着眼。 莫名的熟悉感在心头翻涌着,越来越强烈。 我抿着嘴,稍稍皱起眉头,脑袋传来隐隐钝痛。 眼前,小女孩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转身朝着玄铁大门走去。 “等、等一下!”小男孩憋红了脸,叫住了小女孩。 她动作一顿,稍稍转过身,有些疑惑地望着身后的男孩。 “你、你的衣服……对,对不起!” 像是被小男孩提醒了才注意到一般,小女孩低下头看着外套上一道难看的黑色鞋油污渍。 “我……我会赔……”小男孩咬着下唇,挤出几个字。
你会赔不起。 我默默叹了口气。 “薇拉——”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小男孩。 我本能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金发小男孩站在黑色围栏内,朝着我们挥手。 他认识我?! 我微微张开嘴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但沙哑的喉咙却只能发出隐隐空洞的风声,呼啸着,就如同那陵墓中穿过枝叶间的风声。 你大爷的,我真的死了?! “……席德在找我,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身旁传来小女孩清澈的声音,“至于这个嘛,好说。” 我呼吸一滞,愣怔着转过头,看着小女孩扯下白色的发带,褐色轻柔的发散在肩头,她摇了摇小脑袋,发丝恰好遮盖了被鞋油抹黑的地方。 “这样mama就不会发现了……”小女孩将发带套在小手腕上,看着小男孩,“你是史密斯家的人吗?” “……额,不是,我只是街角鞋匠的孩子。”小男孩一时没反应过来。 “感恩节快乐,小鞋匠,我叫薇拉,很高兴认识你。” 我睁大了眼,大脑一片空白。 小女孩挥了挥手,转身朝着玄铁大门跑去。 原本站在围栏内的金发小男孩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小女孩,他走到大门前路灯下,疑惑地看着小女孩,微微张了张嘴,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感恩节快乐……”身旁,小男孩望着缓缓关上的玄铁大门,喃喃。 ——————————————————————正传分界线——————————————————————— “!” 瞬间睁开眼睛,冷汗划过额角,胸口微微起伏着,心率有些加快。 “沙……” 风轻轻擦过满树林的枯叶,我茫然地望着惨白的天空,尖利的树枝划破了那片毫无生气的惨白,光线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睛,抬起手遮挡在额前,蓦地,触碰到前额裹着的一块布条。 梦?! 男孩与女孩的声音还回荡在耳畔,我摇了摇脑袋,低着头支撑起身体。 视线扫过身下湿冷的枯树叶,林间清冷的风擦过脸颊,稍稍唤醒了我纷杂的思绪。 前额传来一阵生疼。 该死! 我咬着牙,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前额,发现前额肿了个包,但却有一条布条围在前额,止住了前额磕伤的血。 “沙……” 风拂过林间,我沉默地抬起头,环视着四周。 右手边,是一个沾满了杂草的小山坡,几米之外一个粗壮的大树桩横在山坡下,白雾缭绕,死寂一片,我稍稍底下眼眸,望见几码之外一个石块半截露出在地面,石块下凝固着一小滩血迹。 模糊的片段划过脑海,前额的伤口疼痛着,我曲起左膝,一眼瞥见身旁放着的枪。 斑狗的枪…… 我稍稍抬起头,冷眼望着旁边那坡度不小的乱葬岗。 原来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我的视线停留在沾满泥土的靴子上。 ——我滚下了乱葬岗的山坡,撞到石头昏了过去,并且在我昏迷的时候,有人帮我包扎了伤口…… 是谁…… 艾琳? 不,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等着我醒来,对她而言,结伴而行比单独行动更安全得多。 我微微眯起眼睛,忍着疼痛推测。 是安德鲁? 但是他没道理把我扔在这里。 好吧,前提是,如果我所认为的他就是真正的他的话…… 那么会是守陵人吗? 我回忆着那个出现在白雾中的身影,抬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前额的布条。 不,守陵人的衣服不是这种布料…… 一片空白的脑袋,伤痛夹杂着记忆翻滚的钝痛袭来。 该死,做好事不留名吗?! 我摇了摇脑袋,索性不去猜测,支撑着站起身,肩膀酸疼着,大概是滚落山坡的时候撞到了。 【小女孩,像你这么蠢,迟早死在天罚里。】 安德鲁略带嘲讽的声音回荡在耳旁,我咬着牙俯身拿起那把凝着水汽的枪。 抬眼。 前方,茫茫白雾。 一排排矮小的墓碑,若隐若现。 我稍稍收敛了呼吸,压下纷乱的念想,迈步朝着东部墓区走去。 现在。 天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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