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二节 久别重逢 (第2/2页)
我只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没想到，今天与他狭路相逢，逞罚了这个恶人。这样的结果，是他罪有应得。” 纪浦泰几句熨贴的话，顿时温暖了那女子的心。她抓住衣服的手不由的微微颤抖起来，抚摸的手指抖然间被一种金属的东西挂了一下。她心里一动，嘿然伤或，仿佛有一种什么东西，钻在她内心深处。借着月光，一枚印有‘中央大学’字样的校徽映入她的眼帘。她眼睛一亮，心头一热，全身猛得震动了一下，紧紧地将衣服楼在胸前。此刻，只有这一件事不能掩饰她内心的慌乱。她那喜形于色的神情就象见到久别的亲人似的。那校徽不能不使她浮想联翩。 此时，那凶汉已渐渐苏醒。两人却毫无察觉，继续对话，好象根本没看见旁边这个人似的。 那女子的神情很复杂，眼中透出某些渴望的欲念，又显出一种渴望了解的急切。她鼓足勇气问道：“你是‘中央大学’的？” 纪浦泰镇静自如地回答：“在南京中央大学毕业。”说完，他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那女子一幅神不守舍的心态：“我不是在梦中吧？想不到事情会遭到这种地步，这事叫我怎么见人。” 纪浦泰：“出远门，必有险。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三灾六难。遇到坏人，遭灾受难，没什么丢脸的。”他劝她说。 那女子说：“怕事有事，怕鬼有鬼。理想和现实永远差距太远，立志方知真辛苦。”她说话时，心卜通卜通地跳。 纪浦泰一听，心中惊喜。在他看来，此女非凡，她说话的神态，声音，眼色，动作，言语都有着非同凡响的意思，使他的心开始激动，觉得她有什么东西正钻到自己心里。“你为什么这样说，这样看着我？” 她说：“我知道，你为我，打死了一个人。” 纪浦泰:“我的天哪，我打死了一个人？”他惊呼道。 “我虽是一个不幸的人，虽有过悲伤，但，并不恐惧，回避，退却，更不会求饶逃跑。”她象刚脱离深渊，注视着无尽的远处说。 她这些话在他头脑里飞转，他知道她十分痛苦，当他与她畅谈时，他尽量看着她有些失惊的眼睛。希望从中发现从未有过的东西。“你不过受了点挫折，可你的灵魂在发光，从你的话语中我已读出意义来。你本来怎样，现在仍旧没变样。我的猜想不错吧？” 那女子听了这话，她的感官如象避火一样想把话题该变，可她的血液已沸腾起来，却说出这样的话：“好人。你不知道我父亲的脾气…啊…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她说完，脸躁红了，慌忙躲开他的注视。
纪浦泰：“不用害怕，我会帮助你的。”他深切地住视着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满足你的愿望，与亲人团聚。” 她她心里豁然一亮，说：“你是个善良的人，只会用好话安慰我。”这时候，积压在她心上好久的疑虑，仿佛忽然解开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说：“先生。不瞒你说，我想向你打听…？” 他的眼睛盯着她，她所含的神情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他看着她，有点惊讶是，她带着那种奇怪的神情注视着他。 纪浦泰：“我希望解除你的忧愁，尽些力量。这样一方面偿了你的心愿，另一方面帮你脱离危险。说吧，你打听什么？” 那女子忽然打住话题：“我是个倒霉的人…我干些什么，不说啦。”她忙说：“啊。我没这个意思。” 这不是纪浦泰所预料的任何一种情形。他的感官简直昏乱了。：“喂。你想亲人么？”他问话的声音很小。“只要我知道的，你尽管讲吧。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她受过心理的重创。她想，不用说啥啦，也不用这个陌生人帮忙。我的话也许他不会听。万一他拒绝，我准会受到至命的创伤。 见她不再言语，他鼓励她说：“你象块磁铁，有一股吸引力，吸着我的心。” 她说：“我听这话，不能伤害你的情热。” 纪浦泰：“不，尊贵的姑娘。当我听到你的声音时，仿佛听到一种奇妙的音乐，让我陶醉，让我心碎，让我担忧。姑娘。我肯求你告诉我你打听的那个人的名字。” 她说：“这简直出现奇迹啦。好人，在这世上我不企求任何的同情。” 纪浦泰：“你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就能相信我的话。” 她说：“我有缺点，不佩你怜悯。” 纪浦泰：“人世间，再完美的女人总有一小点缺憾埙坏她崇高的形象。你不用内疚。” 她说：“这事情突如其来，我无法抗拒命运的支配。” 纪浦泰：“把你的心腹之事告诉我吧？”他为此说明利害。“在这里，除了无可避免的灾祸摆布你，除了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够帮助你。你既使侥幸脱了这场险，又会遭遇另一场险。你只有跟我回到考察队，那才是最安全的。” 那女子一听大惊。：“你是考察队的人？” 纪浦泰：“是的。在中法考察队。” 俩人的谈话越来越融洽了。 她终于说真话了。“我讲。这人在中央大学上过学。他和我息息相关。我父亲一提到他的名字，总是极口称赞。” 纪浦泰猜想这说：“这个人叫…？” “这个人…”那女子说到这儿，突然停住。 原来她发现那个倒在地上的凶汉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一把匕首，朝着纪浦泰的后心猛掷过来。她惊恐地拼命推了她一把。 纪浦泰浪浪跄跄，几乎跌倒。 “哎哟”纪浦泰被飞来的匕首檫破了左肩。 随即，那凶汉象疯狗似地朝还没反应过来的纪浦泰猛扑过去。 草地上。俩人扭作一团，死死地抱在一起，拼命地互相扭打起来。 那凶汉挥拳在纪浦泰脸上，鼻子上，嘴巴上乱打。还气呼呼地恶骂嚎叫。纪浦泰被激怒了，他不顾伤痕累累，与那凶汉拳战起来。于是，一场真正的恶战开始了。双方都把对方打得鲜血飞溅，上面拳打，下面脚踢，。有时，又都想掐死对方，压倒对方，俩人之间没有怜悯，软弱，只有将对手置于死地，他们上下翻滚，恶战一场，双方都没有示弱的迹象。 那女子惊骇地呆在那里。她心惊胆战地望着这两人拼死搏斗的场面，说不出话来。 两人在地上翻滚搏斗，离悬崖越来越近，四米，三米，当两人滚到离悬崖两米的地方。只听那女子大喊一声：“住手。前面是悬崖。”两人一惊，停在那里。 清醒的女子发疯似地冲上前去，抓住压在纪浦泰身上那凶汉的头发，拼力向后猛拽。那凶汉竟全然不顾，只管抡拳在纪浦泰身上乱砸。纪浦泰则扼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出气。那凶汉却乱打，乱蹬，在作最后的挣扎。那女子不顾体面，用手在那凶汉身上乱抓乱挖，又将他的头发扯下几把，还不解恨。情急之下，她抓住那凶汉的一只耳朵，狠命一咬，‘嚓’地一声，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扯了下来。 那凶汉痛得大叫一声，双脚拼死一蹬。 三人谁也控制不住局面，一起朝崖下滚去。 黑夜恢复了平静。悬崖上那孤零零的峭壁，就像一个专门收留死人的幽灵，默默地承受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狗叫声，和山林里的呐喊声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