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二节 亡命天涯 (第4/5页)
好好想想?值不值得把我们杀掉?” 他讲的一本正经,有条有理。他两手揣在口袋里,镇定自若。嘴唇上露出笑容,看上去显得轻松。 可是,狡滑的土匪头儿,还是能从他充血的眼睛里,和那紧张的语气中,推测到他所抑制住的无限愤怒。 土匪头儿是厚颜无耻的。他只所以要杨言杀掉林森和人质,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人们,因为他还要等待别人的决定,才能行动。这不能说,他不是无能,而是得执行命令。白当一个空头司令,还得把这些人送到城中。他同意再考慮一下,再最后决定立刻杀死这些人,还是将他们送到城堡中。 林森站了很久,默不出声,他在观察土匪们的动静,盘算着如何逃生。 土匪头儿讥讽地冷笑着,他是狡滑的,不露风声。 林森弄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办?此时,林森唯一的能做的,只能是苦熬时间,委曲求全。看看土匪们到底怎么办? 此时,土匪头儿一脸无赖的样子,他把双脚伸到火塘边取暖,在打着哈欠,打噎,张开双掌,用指甲搔着垂下的肚皮,洋洋得意,好容易用一只手伸到腰里。他浑身长满了虱子,正在发痒呢?他伸手摸到一个虱子,用尽浑身力气,捏死它,好解解气。可是,刚一动身子,便放了一个臭屁,熏得帐内的人几乎倒出气。 听到那臭气熏天的一连串的屁声,没人敢笑出声。 林森也顾不上这些令人好笑的小小的插曲。他只是在想:“……难道他们真的杀死了朱洛巴人吗?连妇女在内吗?连孩子也不饶过吗?”他不敢想下去。 那个瘦老头儿被土匪们折磨得受不了啦,想动手自杀。在帐篷外面,趁着土匪看守稍不警惕的时机,他悄声告诉林森这个意思。 这个老头儿说的几乎是胡话:“我想去天堂呀。你必须帮我,找到一个玻璃瓶……它能装着我的命。”他的羊皮衣早已被土匪脱去,连冻带吓得几乎是语无论次:“我的头快掉了……不如早死了,你得给我找……一个不论什么的玻璃瓶……请你帮我找呀?接下去,情形会更坏的,我知道,没有好果子……他们就是不剥我的皮,也会挖出眼睛,割去耳朵的……我求求你,怜惜怜惜……他们不杀你,这是我听到的……可我……必须自己解决自己,我干吗要等待他们下手呢?我会用玻璃片割死自己。” “请你别作声,你说不定是在梦里,想象着,自己吓自己。”林森语气重重地悄声说。
瘦老头儿哆嗦着,蹲在土堆旁,嘟囔了几句,便不作声了。林森刚一起身,然后又开始低语。可,林森一句也听不清他是在说啥哩。 林森看着他,干涩的嘴唇上长着枯皮,喉咙里不住地呼噜着,发皱的脖子上不停地抽筋,浑身象筛糠一样,好象是没有了希望。 林森:“你现别动,别作声,我去给你说说情。” 他从老头那儿转身回到帐篷里。 他想着,不管怎样,我必须装出随随便便,甚至还要装出服从的样子。这是他的策略。 帐篷内。土匪头儿从怀里捉出虱子来:“这可是个大个的,吃饱喝足了,自顾睡觉了,可被我逮着了,我可饶不了你了。”他抬头看见林森进来了,对着他笑:“就在你面前掐死它,你不害怕吧?” 他的rou眼泡眯成了一条线,举着手伸到对方眼前,让林森看。 林森:“这不是偶然的吧?这气你可出啦?”他装着没看清的样子,噗哧一笑:“算拉倒,它死了,你出气了。” 土匪头儿:“可他喝我的血不少?” 林森:“那是它没吃饱。没吃饱的动物可不能小看了,咬一口也痒得受不了。” 土匪头儿:“我知道,我知道。是张嘴的都得吃饱。” 林森:“帐外的那个老头儿,可快饿死了?难道你不知道?” 土匪头儿:“不知道,不知道。可,他饿死也少一个吃饭的,这事你不用管了。” 林森:“见死不救,可是一场大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土匪头儿:“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佛教徒呀?可,你提出的见解,往往是异想天开的默默思索他们的痛苦,来游说我。通过对痛苦的喧然来夸大他们的情形,试图来唤起我的同情。不行,这事儿不能由你决定。” 林森:“不管谁遇见这事儿,只要是善良的,都会同情,更不能无动于衷,看着他失去性命。” 土匪头儿身上痒得不行,他缩着脖子用手挠挠,一下子又逮住了一个喝血喝得饱饱的虱子,他拿在灯下向林森炫耀:“这家伙可喝饱了。你不知道,我的粮草少,人多了可养不了。”他说着,把虱子放在嘴里嚼嚼,然后,随着一股浓痰,一口喷吐在火塘中,随着就是一小阵的嗞嗞声:“看到了吧,你们这些人就象这虱子,在我身上只会喝血,痒痒我,除你之外,其余的人几乎没用,只有把他们投入火中。这就是让我闹心的下场。” 林森:“你岂能这样想,人和虱子岂能一样,这种想法真荒唐。” 土匪头儿:“那你还能让我怎样?还能让这些人白吃白喝,折腾我吗?” 林森:“那你让他们怎么活?抓住又不放,又不想让他们吃喝。” 土匪头儿:“死一个,少一个。省得遭蹋我得粮食,让我的弟兄们的日子不好过。” 林森:“毫无疑问,你是一个鬼迷心窍的人。你的兄弟是人,他们也是人。你可不能违背良心,毁了这些人。” 土匪头儿:“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外人。你有没有凭凭良心,想一想,我对你怎样?” 林森:“你想让我承你的情。可,我还没想通。难道你真把我当傻瓜看,别作梦了。” 土匪头儿:“我把你当贵人,处处照顾你。可你就没有一个好听的字眼,反倒跟我洗洗肠子,跟我添乱,让我难堪。” 林森:“这是你一人所见。你们在后头追我,我也吃尽了苦头。” 土匪头儿:“你的嗅觉和脑瓜里装满了这东西,这让我怎能说服你?” 林森:“这不但是你一个人的事,还牵连着别人。” 土匪头儿:“我倒想知道,你凭什么……竟敢……你呀……扯蛋……” 他身上又痒起来,急于挠痒痒,他也不再多想。摆了摆手,示意林森走。他指着帐幕的门口:“滚蛋,别让我见……” 二人不愉快的对话就此中断。这正好中了林森的心愿,离这混蛋越远越好。 林森走出帐外,深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气。虽然他很生气,肚里又饥,但,也比在帐内那压抑的气纷好受得多。 孩子们在帐篷周围爬来爬去。在他们看来,土匪们仿佛动物园里兽笼里的野兽,对着掳来的人直吼。 有几个土匪的孩子,从孩子群中溜出,约有五六岁的样子,爬到林森身上来,用手摸,用指头挠,还揪他的头发。 林森只能笑哈哈,他跟这些孩子开开玩笑,玩耍玩耍,把无聊的时间熬。他暗自告诫自己:“唉。我现在只能安静地坐着,任孩子们摆弄着。应该这个样子。必须自己克制自己。没什么,孩子吗?不懂啥,任由他们玩吧。反正心里恨着土匪呢。” 一个土匪坐到他旁边来,脸上带着笑,毫不介意地摘去了他头上的旅行帽,厚颜无耻地把它戴在自己生着疥疮的头上。他笑着,十分得意。 林森忍住了气,对他不再搭理。他不愿意给他一个,对他实施迫害的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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