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四节 蒙难形声 (第4/5页)
为这张脸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使自己难得动情的心汹涌澎湃,其相貌也会引起任何有天良的人强烈同情,更何况他正处在现在的处境。 高雅雯解除了心中的疑团,她迟疑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我再细睹尊容?” 两个人都处在强烈而明确地注意之中,一动不动地相互凝视对方几钟。 蒙难者:“现在遇到你,”他感慨万千地说:“真是万幸!” “是啊。”高雅雯答道:“我们相遇,真是天大的幸事!” 于是,她大胆地挨近他,不再害怕,手握着手,眼看着脸,心连着心。她立起了脚根,心中不再有任何疑问,似乎非常信任这位年轻人。 阳光下,高雅雯在原地站着,望着他,满面愁容,不停地将手搁在他的额头,如同一个心中布满愁云但百般无奈的人。她看到他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自己绝不能无动于衷?自己得赶快行动,救下他的性命。想到这里,她不再追忆过去,搜索记忆的各个角落,因为,他的过去是清清白白的,无可非议的,很少有人能象自己明明白白地阅读过他的历史,所以,他所做过的许多事情无须再解释,她思考的问题也无须再找到答案。 她只是再次仔细看着他的脸。 他脸色惨白,身材高大,但给人一种受刑而变成畸形的印象,身体紧贴在岩石上,手脚捆绑,一幅活脱脱耶稣受难像。他的笑容勉强,但又使人说不出他身体的形态怎会变成这样?此时给她的印象,不妙了。他说话喉咙嘶哑,声音不大,嗓子几乎说不出话。即使离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相貌也从来没有哪一次能象现在这样强烈地引起她的注意,她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一步,但她的惊恐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带着魂牵梦绕般的莫名情感,此人那张脸沉重地压在她迷茫的记忆中,可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时间是无限的,虽然过去了多年,但似乎还在眼前,虽然记忆已经淡忘,但往事还是毫不掩饰地闪现。当她重新思考上述经历时,他为自己做过的许多事情令自己动容。啊,可怜的铁峰,你这张脸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真实签名!结果弄得她为自己刚才如此疑神疑鬼而感到无地自容,惭愧不已。她在暗自埋怨自己。想着:“现在,他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我岂能无动于衷!可怜的铁峰虽身陷囹圄,心里藏着许多秘密,但他所做的事也会象阳光一样光明!我知道他磊落的为人,是完全可以信赖的,只要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就一定能帮他脱离这困境。” 铁峰的脸开始苍白得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泛着死青,嘴痉挛地一张一合,一句话也没再说,原先热烈急切的目光,也顿时黯淡了下来。此刻,他的外貌正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只见逐渐衰亡的征兆清清楚楚地显示在他的身上。健壮的身体在秋风的吹促下,已经显得骨瘦如柴,人也似乎苍老了许多。但是,真正引起对方注意的还不止是他身体机能的迅速衰竭,而是他的精神和他的眼神,表明了他心中有某种难以抗拒的精神折磨,至于,他是否还能坚持到是否还象以前那样热切地希望见到他的队友,就很值得思考了。这无限的痛苦和无言的伤痛,立即将对方打动。
高雅雯凝视着,思索着,一时间也不知从何下手,将他解救? 铁峰似乎快要晕过去了,只见他双唇紧闭,只顾出气,不再言语。 看到情形危急,高雅雯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找来一块岩石,垫在脚下,点起脚尖,高举双臂,用手竭力想去解铁峰手腕上的绳结。 秋后正午的艳阳高照。一缕阳光从云彩的空洞中直射下来,恰好照在斜对面的结满冰的白色岩壁上,或许是大自然造山运动形成的结果,大地这个设计师妙手安排的角度,使两块巨大的岩壁对峙。那是一处少有的奇特冰川,矗立在山峰间。它是一个凹形的圆面,象一个巨大的反射镜,所反射的聚焦光线,恰似一支利箭正射向绑缚铁峰岩面,随着阳光的移动,逐渐从铁峰的肩膀上方向心脏穿行……这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不可思议的情景。或许当地古老的原始部族,正是利用了这个自然的造型,在岩面上涂画幻象的神话,象在宣告着什么?人们谛听着,祭司把它当作一个天然的祭祀场所,利用这残酷的形式惩罚罪人,或者说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神光穿过灵魂直射rou体抵达心脏,使人脱骨换胎重新做人。或者说铁峰正是被一个阴谋者耍了一个手段,将他绑在上面,受罪遭难,或者说是魔鬼撒旦射出的暗箭,他就是那古老罪孽故事的翻版,或者说是某件掩盖着的阴谋,呈现出惨不忍睹。 高雅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景,她仿佛觉得眼前有一道强烈的射线,照得她睁不开眼。这种大自然的造化实在令她害怕!因为那聚光点所到之处,巨大的热能已将岩面上油彩画燃起了蓝烟,白色的光点在移动着,光圈的火焰炽热投射出尖细的火舌,舔在岩面上幻化出奇形怪状的画面,它所显现出奇景幻象,使她胆颤心寒。她真希望眼前的景象不是这样的。对于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形,她的神经一阵紧张,差一点乱了阵脚,险些从垫脚石上掉下来。处于无奈,她只好调整心态,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重新鼓起了勇气。再次举起双臂,准备达到目的。 秋风吹得她浑身血液涌到手臂上,衣袖脱卷,手臂丰瞍浑圆,从袖筒脱颖而出,好像从剑鞘中抽出的一双宝剑,去割断那绳子。 望着对方的举动,铁峰的脸刷的一红,激动得眼睛一动不动。她就是与自己相识多年的人,而人与人的感情就象常春藤,随着年久月深,朋友之间的友谊发展也是这样形成的。 他俩均默不出声。 高雅雯踮起脚尖,尽量高举一双纤手,努力寻找绳结。 铁峰:“再高一些?”他说道:“你想用双手解开绳结吗?” 高雅雯:“啊。”她说:“两手都用,不管怎样,双手解掉更容易,更快些。” 铁峰:“尽管如此,你还得费劲……” 高雅雯:“解开死结,是件麻烦事。” 铁峰:“这的确是件麻烦很难解脱的事?你得小心谨慎。” 高雅雯:“我要尽快干完这件事。不然的话,那毒辣的光线,就象利箭刺穿你的心脏,我怎能不慌!” 铁峰:“时间不多了?” 高雅雯:“给我三分钟,我就能完成?” 铁峰:“你要迅速行动,不然的话,你那颤抖的手,还没找到绳结的头,毒箭就会射到我的心。” “哦,天哪!”高雅雯叫道:“绳结怎么这样难解呀!” 铁峰:“活结还是死结?” 高雅雯:“活结,死结?”她哀叫着:“我不希望死结。死结更不易解!” 焦急之中,她晕晕乎乎,顾不上许多了,情况简直糟透了。这种细绳用牛筋编成,使用之前在水中浸泡,捆绑之后,水干了,收缩了,绳结就很难解开。 平日她的手纤巧玲珑,这时似乎无缚鸡之力,她越着急,反而解不开绳,她暗怪自己无能?她的手指颤微微地解着绳子,碰着手腕的口子,渗出的血滴着,她的心象在被揪着、撕着、拽着……此刻,铁峰还未解脱,她感觉自己象个罪孽深重的人,除了解开绳索,再没有其它办法吗?而现在眼下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人能助自己。可是,她也不希望陌生人出现,这样就会将她的行动打乱?她望着他,觉得他没有解索,她再没什么话好说。她自己的感觉,看到他被谋杀者将要剥夺了生命的躯体,她怎能不责怪自己!她想这那些可憎的人,使他遭毒手而咬牙切齿的痛切感,将自己感染。她的手拼命解着……指甲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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