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阳春白雪 (第2/2页)
华瑶只是心里讨厌叶桑柔,真要说叶桑柔做错了什么,那她确实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时穆挽说,“宫宴恐怕就要开始了,不如先进殿。” 穆挽一到殿门口就被一个宫女领到宣和殿上方,澹台颉月坐姿端正目视前方且面无表情,穆挽默默坐下,殿下还有许多身着朝服的大臣,这些人穆挽都不认识。 穆挽往澹台颉月身边挪了挪,“方才太后召见我了。”穆挽说。 “我知道。” “还一起召见了善安公主。” “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还能如此淡定?穆挽试探问到,“你从前和叶桑柔……” “并无纠缠。” 穆挽本来还想其中或许有一段因为家国政事而分离的苦命鸳鸯儿女情长,可是澹台颉月否认的太彻底,直接打断了她的猜想。 穆挽撇撇嘴,环顾四周才发现众人的眼光都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他们这里。穆挽凑到澹台颉月耳边说,“他们似乎在看我。” 澹台颉月十分淡定,“好奇是难免的。” “好奇什么?” “好奇你为何能做我的王妃。” 穆挽想了想,“他们该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澹台颉月说,“本王选的王妃岂容他人非议,他人胆敢非议。” 穆挽说,“你是有权威封住他们的嘴,但不敢说不代表不敢想。你说的合适不过是你适合我,我想了很久,依然不明白我有什么可以给你利用,可以满足你什么私心。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高攀了你。” 澹台颉月笑着摇头,似是无奈,“世人都不信的唯独你信了,世人都信的唯独你不信。”
穆挽不解,她疑惑的看着澹台颉月。 澹台颉月呲了一声,无奈的笑笑,拿起一边的金盏饮下一楼琼浆。 我喜欢你啊,傻瓜。 以他的孤傲,就算是再合适,如果他不喜欢,又怎么可能留她在身边。 棍仗和地面碰撞产生的笃笃笃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兰白织锦袍的人拄着拐棍慢条斯理的走进大殿。他五官清秀,温文尔雅。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自然,丝毫不受那只瘸腿的影响。穆挽的目光滞留在他身上许久,直至他落座。他便是此次姜国派来的大使,楚乡王,汪泽玉。 今日君上并未出面,不只是何用意。 汪泽玉一落座便开口,“小王在姜国时便对北宁王常有耳闻,世人皆说北宁王乃是程国第一人。”汪泽玉看向穆挽,话锋一转,“想必能与北宁王匹配的王妃也是不凡,不知北宁王妃能否展示一二让小王见识一番。” 还不等穆挽推脱,汪泽玉又说,“王妃可切莫要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小王的请求。素闻程国女子善舞,北宁王妃不如跳一支舞如何?” 汪泽玉此话一出,殿下大臣无不纷纷向穆挽投去期待的目光。显然他们都想见识一下穆挽的舞艺。穆挽无奈放下手中玉著,早知道这个王妃不好当。楚乡王来者不善,蒙混过关大半是不可能的了。 程国女子善舞,凡是女子大都会跳一两支,穆挽也不例外,可她从未在人前跳过。而且她自认自己的舞艺和柳酥酥比起来可差多了。 看着微微皱眉但不知基于何种心态没有出声的澹台颉月,穆挽就知道这支舞她还真得跳。亏她来之前还坚信澹台颉月是无往不利的护身符,果然她还是太年轻,太天真。 穆挽低声问到,“你觉得我们之间有默契吗?” “要我如何?” “还请作为程国第一人的夫君为我伴一次曲。”穆挽以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语气十分悲愤的说。 澹台颉月挑眉,嘴角似有浅笑。她方才,叫了夫君。 穆挽对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很不满意,“这是我第一次在人前跳舞,如果我跳砸了,丢的可不只是北宁王府的脸还有程国的脸面。” 话虽如此,穆挽也并非全然没有把握。只是她依然看不惯澹台颉月这幅得意的样子。 澹台颉月难得的宽慰她,“有为夫在,你不必担心。你跳的,便是错的,为夫也能让它成为对的。”澹台颉月复问到,“什么曲子?” “。”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那一夜她是浮世最圣洁的华莲,开在殿中月下,抖落一地岁月静好。仿佛兮如青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其实,只要我肯练,我也可以跳的很好看的。只是,可能没有柳酥酥跳的那么好。 那时他眼里的月亮潭只有她灿若华莲的身影。 后来世人提及那一支名动京华的舞,才发现那是北宁王妃此生跳的唯一一支舞,此后她再未在人前跳过舞。而那支舞里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北宁王指下不慎错漏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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