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妙音灵泉 (第2/2页)
只听澹台颉月说,“哪里,大师过誉了。想来我夫人该在庙外等我了,今日只好先行辞别了。” 穆挽低头一笑,不知道的人,恐怕又该以为澹台颉月多么体贴了呢,他分明是不想和这位阿谀的住持讨论所谓的“禅机”而已。人的阿谀奉承之意,总是如此显而易见。 穆挽敲门进屋,说到,“我听闻灵台寺有一妙音泉,那妙音泉水能治百病,不知我可有幸前去一看?” 澹台颉月倒有两分意外,“挽挽?” 听见如此称呼,住持忙说,“自然可以。二位施主,请随贫僧前来。” 灵台寺依山而建,山后便是妙音泉所在之处。 所谓的妙音泉,是一处自山涧之间流出的一股细泉,其水流过石缝,散于几处流出,静闻之,叮咚之声仿若钟鼓之乐,是以名之“妙音”。 穆挽看着蓄水的一方池子,上前拿起池边的白瓷碗舀了半碗水饮下。继而她又环顾了一下周围青翠的山麓,不禁无奈而笑。 “听闻投一份香火钱,便能得赠一份妙音水,我佛,果真是慈悲的很有‘原则’啊。”穆挽说。“这灵台寺香火鼎盛,妙音泉功不可没。” 住持尴尬的笑了笑,说到,“常年饮比水的僧人与常施香火来取水的香客,皆是身强体健,是以妙音泉得以远名。”言下之意乃是,这妙音泉可不是徒有其名,人们愿意施香火换这泉水,也不吃亏。 穆挽笑到,“这是自然,这满山的红山参可不是白长的。” 住持听穆挽如是说后,顿时耳赤。 这时突然听闻身后一道男声响起,“原来是北宁王妃!哦,北宁王也在此!巧,果真是巧。”
来人乃是汪泽玉。他依旧一身白玉裳,拄着一根黑拐棍,一瘸一拐的往穆挽身边走去。澹台颉月见状直接将穆挽拉到了身后,穆挽不解。 汪泽玉笑道,“小王只是想前来看看程国的庙会,没想到还有如此机缘再次见到北宁王和……清丽动人的北宁王妃。北宁王,你将王妃藏于身后做什么?难道,害怕我吃了她不成?” 澹台颉月并不理会汪泽玉,他转过身对穆挽说到,“你先回去,不必等我。” 穆挽听完后说到,“想来我临汾街还有一位病患,就不待在这里了。” 汪泽玉看着穆挽离开的身影,吟诵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澹台颉月说:“不要对本王的人有所肖想。” “哦?为何?” 澹台颉月看着他的腿说,“你不配。” 汪泽玉拄着拐杖,拖着一条瘸腿走到澹台颉月身边,得意的说,“你有了软肋。” “或许是铠甲,也未可知。”澹台颉月说到,“姜国此次新立国君乃非嫡长太子袭承,若有必要,动用天机阁找出多年前遗落民间的姜国太子也未尝不可。楚乡王觉得呢?” 汪泽玉不屑一笑,“呵呵,姜国国君都无法找到的年幼太子,你北宁王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未必能找到。” 澹台颉月只说,“大可一试。” 汪泽玉却说,“看来北宁王委实在意那位小妻子,那位箭手失手伤了王妃也是死有余辜。我分明,要的不是伤。”而是,杀。 澹台颉月说,“若楚乡王再敢拿她试探本王半分,本王可以保证,就算举兵与姜国相对,也会废了你另一条腿。” 灵台寺颇大,穆挽与澹台颉月分开后,兜兜转转行至一半。便听到身后一声呼唤。 “小昭。” 穆挽回过头,便见一个男子倚在一根黑色柱子边。他鲜红如血的华裳上绣的羽纹流着银光,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金冠上却束着白发三千。而他看着穆挽的目光,依旧是如海般汹涌的思念。 此念如山海,山海不可平。 就在不久前,穆挽去南市时见过这个男子。那时他似醉非醉,卧马执壶而来,穆挽还记得,澹台颉月叫这个男子宋坊主。而那时,他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轻声叫她小昭。 穆挽自觉退了两步,她可记得要远离这个男人。“阁下恐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向来只有你不记得我,我怎么可能错认了你。”他低头痴笑。 “我确实不认得你,在则我夫君不喜我与你过多接近,还请阁下,自重。”穆挽自知和这种被思念冲昏了头的人说不清楚,转身便要走。 宋成玉一扯她的皓腕,将她拉回来抵在一旁的大柱子上,他自顾说,“夫君?你是说澹台颉月?无妨,哪怕你成过亲,你也是我的小昭。等你记起我,你就不会做他的妻子了。他那种一本正经的模样,不是你最不喜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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