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赠君以琴 (第2/2页)
怎么,你还吃起醋了?” 吃醋一词听的穆挽心虚,她立即反驳,“我才没有吃醋。” 见她说的义正言辞,还带着一点点的激动,澹台颉月自言自语到,“我倒宁愿你吃醋了。” 穆挽愣了愣,何以他突然说出这番话? 澹台颉月咳了两声,似乎,他身上的伤寒还未好。“这琴不是她赠我的。”他说。 “数年前她离京嫁去姜国时,是曾赠我一把九霄环佩。”澹台颉月顿了顿说,“不过,是假琴。那时真正的九霄环佩已经在澹台府中了,不说出此事便是为了保全她一份薄面。” 穆挽听他一番解释后,觉得很有道理。这临行前以琴相赠,不正是以情相赠么?多么含蓄而又明显的表达。可若是赠了一把假琴,这人可就丢到家了。想到这里,穆挽嘴边隐隐泛起笑来。只是她依然看着湖面,头也不回的说,“与我什么关系。” 他走到她身旁说到,“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本就活不够,实在不想再平添什么误会。别人倒也算了,但你是万万不能的。” 穆挽看了澹台颉月的手臂一眼,有宽大的衣袖遮着,并不能看到他手臂上缠的绷带。她佯装不经意的问到,“你伤处还疼吗?” 澹台颉月说,“不妨事。倒是你,臂上为何有伤?”穆挽昏迷之时,御医为她查看过。她手臂上有一道很大的伤口,不是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伤,更像是陶瓷一样的碎片划破的,恐怕会留下一道疤。 穆挽说,“为了回来。这是我撑到你来救我,唯一的办法,还好,你还是来了。”
那时她打碎药碗,虽然是为了不喝那碗药,但宋成玉强行给她灌药的时候,她其实偷偷抓了一块瓷片在手里。后来就是这块瓷片,在深夜里划开她的手臂,因为失了血,那些对凤凰蛊有效的汤药药性才得以减弱。每日喝完药,她都会在伤口上再划深一点,痛感是让人保持清醒最好的刺激。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越睡越久,才能撑着不被宋成玉看出端倪。 听到这里,澹台颉月侧目看向微澜的湖面。 穆挽见状,眼神微晃。 澹台颉月伤的是右手,所以他说不妨事穆挽是万万不信的。穆挽又问到,“那我不见之事,又是怎么交代的?” 澹台颉月反问,“你去山中静心住了几日,还需要与何人交代?” 穆挽望着澹台颉月,对于他早已想好后路已经不甚惊讶,他一向会留后路。 澹台颉月继续说到,“庙会那一日偷盗妙音泉水的临汾街乞儿,我已经替你安置好,你不必担心。若是何时你要去看他便让苍狼卫陪你去。”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再不能离开苍狼卫,否则不知道又要去山中静修多久。” 穆挽笑了笑,口中随意应了句知道了。可真的是这样吗?是她,离开苍狼卫了吗。 可是澹台颉月说的对,她太弱小了,以至于发生不能和平解决的事情时,她就如砧板上的鱼rou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而世上很多事情是只能靠暴力解决的。 “澹台颉月,我要学武,你教我吧。十八般武艺我虽不可能全学会,但我至少可以学两样防身。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自然也是。总不能让别人拿他们的命护我一辈子。” 澹台颉月皱了皱眉,“你是医师,行的是救死扶伤之事,若是你拿起了剑,有一日必然会用你手上的剑取走别人的性命。” 穆挽问,“你杀过人吗?” 他说,“这世上没有一条王权富贵之路不是踏着别人的鲜血尸骨而来。人一旦见多了血腥,就容易变得冷血,最后或许都找不回自己。” “你杀过很多人?” 澹台颉月说:“十八岁那年,梁国不再称臣,妄图起兵夺我程国河山。那夜我受诏入宫共商对策,次日便受封定国公统三军对阵军前。战争,从来都是最盛大的诛伐杀戮。” 穆挽惊讶万分,她从不曾关注澹台颉月的身份,她以为北宁王就已经是他身份的全部,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创下程梁一战神话的定国公。 “如此,你还要学武吗?”他问。 穆挽说:“要。” “为什么?” “人世苦恶,活着本就不易。我也算投了一个好胎,尚要面对繁多惊险世事,再不想让别人为我多担一份风险。” 对于穆挽的要求,澹台颉月发现,他似乎一日较之一日拒绝不了。但是现在不行,他必须拒绝,“你先养伤!”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穆挽笑道,“你伤了右手,而我伤了左手。想来我们也是患难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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