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知而不言 (第2/2页)
目相对良久,那个一向清冷如月的男子在她面前,也终于落入凡尘,他低头吻上了她。小心翼翼,满怀珍惜。 苏月送来饭菜,推门进屋正见这一幕,又悄悄退出屋去。 那时,他们都有不曾说出口的秘密。而秘密是什么呢?是隐而不见的隔阂,是如梭岁月的齿痕,是能让相爱的人痛不欲生的无解之毒棱——情之一字。 他的秘密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接近与利用,赢在谋,输在情。他后悔了,后悔将她作为王牌和棋子卷入这场盛世大局中。 那她的秘密呢?她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穆挽因为先前失血的原因,身体比较虚弱,又被银环蛇所伤,才接连睡了几日。也许正是因为这几日睡得极好,穆挽醒后气色便恢复许多。加之她为自己配了几副药,调养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穆挽卧床期间,宣明太后亲自来见过她一次,太后出宫,可见对穆挽的重视。 又过了两日,穆挽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银环蛇毕竟有剧毒,纵然穆挽携带凤凰蛊,也不能这么快净化体内的蛇毒。穆挽突然想起临汾街的那个乞儿,便想等身体康复后,找个好点的天气去看看他。不过澹台颉月既然说已经将他安顿好,那她就不用担心。 午后,穆挽对澹台颉月说到,她想去东观书阁看书。澹台府静静看了她一眼,就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路上引起家仆注目不断,穿过府中花园的时候,穆挽说,“你扶着我就好了,我可以自己走。就算我说你不贴心,你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澹台颉月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解释道,“你太笨,走不好路。”
穆挽呛声他,“爱上一个这么笨的姑娘,真是难为你了。你还是不要爱我了,放我下去。” 澹台颉月止步问到,“怎么使小性子了?” 穆挽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到,“你现在还嫌弃我有小性子了。” 澹台颉月笑道,“我就喜欢你使小性子。可劲儿使。但只许对我使,我不嫌弃。你若是不温不火的,才让人着急。” 穆挽双颊绯红,她告诉自己,应该是被这日头给晒得。天很热,澹台颉月玄色的衣裳格外吸热,在花园里停留的这段时间,他的额头已经微微出汗。 穆挽犹豫一会儿,从袖中拿出一块暗蓝色的绣帕来,为他擦去额头的汗。 帕子上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荆花,澹台颉月一眼认出那方帕子是当初穆挽为他治病时,他给穆挽拭去汗珠时给她的。 他嘴边扬起笑,“你原来还将它收着。” 穆挽收回手低着头,好似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心说,你让我好好留着的。所以我便留着了。 澹台颉月又问她,“怎么不说话?” “天太热,不想说话。” 多么熟悉的对话。 哦,原是如此。澹台颉月顿时了然,“你害羞时,便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推脱了。” 穆挽便把头埋的更低了。 澹台颉月继续往书阁走,他看着前方的岔口说,“你磕着了,我会心疼。”不是真的觉得你笨,是真的会心疼。 穆挽笑了笑。再看澹台颉月所取的道路,她心中十分疑惑,“这条路不对,更远了,也没有廊道可以承阴。咦,你方才走的路,也可以走那边的廊道的,凉快些。” “若是如此,你怎么会为我擦汗。” 狐狸。他是一只大狐狸。 书阁浅闻一卷香。 从前穆挽觉得,澹台颉月可以做一个稳当的靠山,现在她才发现,澹台颉月做靠垫也是很不错的。从前她是从不敢想象,有谁敢这样对澹台颉月任性,胡作非为的。 阁楼的长榻上,澹台颉月正坐一边,他手上拿着一卷兵法。穆挽也挑出自己喜欢的那本,走到榻边一躺,枕在了澹台颉月的腿上。 穆挽说,“书向右边些。” 澹台颉月的书往右移了移。 穆挽又说,“不对,再往左一点。” 闻声,书又向左偏了寸许。 “好,就这样。”穆挽说到。这样的角度,他的书卷恰好挡住西移的日暮。 两人看了片刻书,穆挽问到,“颉月,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应该不是黑色吧?虽然你总穿黑色的衣裳,可我总觉得,你不喜欢黑色的。” “嗯。不喜欢。”澹台颉月说到,“但黑色庄重不可侵,适合我。是以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穆挽翻书的动作顿时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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