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定边境外事暂缓;平天下安内伊始 (第2/2页)
“若世间这一切皆是噩梦便好了,若不是噩梦,当进入天下驱除世间梦貘。”妘洛如此想,不知是否因昏迷多日,因而心尚在梦中未醒。 「公子?」依兮见妘洛神情恍惚凝重,不由心中一紧,大病初愈可千万不要再倒下。 龙伯高先惊后喜,遂会心一笑:「天河之水洗濯了公子疾病根源,雷霆之怒摈除了公子缠身噩梦。」 依兮莫名看向龙伯高,又看向妘洛。 忽闻鹤发老人仰天大笑,似参透玄机,又似领悟真谛。 依兮更是茫然若迷,爷爷、前辈皆释怀笑容,必然是公子无恙,这便够了,别的无关紧要,依兮宽心一笑,留下一滴泪,乃是多日来的心声。 槃凰翼连日送来的玉箭战报各前辈、老师看毕皆已整理存放,遇紧急要事则相商并代妘洛处置、传谕。 妘洛昨夜病愈,清早便已将连日来的战报观之完毕。 「槃凰宫又失一宝物。」鹤发老人甚是惋惜。 「白鹿王令节制左地贵人,正好一对两副,呼韩邪单于将其中一副密献元帝,其意乃是大汉天子与匈奴单于共节制左地贵人,如今物归原主,北境稳定,正当其所。」 「大汉与匈奴的一段历史恩怨在公子手上告一段落!王昭君之子左贤王伊屠知牙斯被栾提舆囚禁,退兵时将其架入火堆,含冤而死,可悲!可惜!」鹤发老人叹道。
「史书非史官以笔墨所书,而是苍生以血rou所载。帝王将相黎民百姓皆是漫漫长史一尘埃,概莫例外。人事可尽,天命难逃,人已故,且不去谈已逝亡魂。」妘洛语调缓慢,神情超然,眉眼闪过一丝伤感。 且说呼韩邪单于稽侯栅乃虚闾权渠单于,只因屠耆堂与虚闾权渠单于的颛渠阏氏有伦常之乱,故而虚闾权渠单于亡故之后,颛渠阏氏合谋其弟左大且渠都隆奇拥立屠耆堂为握衍朐鞮单于。 虚闾权渠单于重用都隆奇酷虐无道、滥施杀伐,尽诛虚闾权渠单于诸子、近臣,屠戮西域各国,欺压草原牧民。 随即,匈奴生乱,稽侯栅在左地贵人等拥戴下继任呼韩邪单于,还都单于庭,虚闾权渠单于自尽。 此时已是遂诸王并立,并分五单于,随后呼韩邪单于被其兄郅支单于击败,率残部南下入汉。 元帝时,依附匈奴的大宛、乌孙对郅支单于之暴虐不堪忍受,遂归附大汉并请求出兵相助。 元帝以礼相待匈奴,郅支单于却将我大汉使节谷吉斩首。 元帝震怒,先礼后兵,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副校尉陈汤二将奉旨北上,随即平定匈奴,斩杀郅支单于,助呼韩邪单于复国。 呼韩邪单于三入朝廷拜见,元帝赐婚,遂迎娶王昭君为妃,为宁胡阏氏,大汉、匈奴和睦四十余载,直到王莽建新。 「孝孙此方略妥当,南北匈奴,势均力敌,各自为政,相互牵制。不使其一家独霸而形成绝对压制之势;不使其吞并、合兵而形成南北一体,如此则九州北境无战事。」妘洛说罢,观盘良久,似自言自语:「北境稳定二十载足矣,是时天下当已大定,新君便可出兵北征。」 「如今天下格局、形势,我料十五载天下便可定。」鹤发老人观盘:「当今天下无绝对强者,若出一位盖世英雄则九州必归之。」 「匈奴国本大伤,九州北境安然。益州公孙述、凉州隗嚣两者一南一西,所辖城地相连一线,将旄羌阻挡于外,故而西南亦无忧。此外,凉州隗嚣遏制西域,益州公孙述震慑南地。」妘洛扫视槃凰盘道。 「边陲这两方诸侯任道重远。」鹤发老人笑道。 「孝孙将冠军城与汉中郡西城、上庸等地割让给公孙述,益州门户即开,何去何从皆由公孙述一言而定,是否妥当?」龙伯高心存疑虑。 妘洛道:「若将益州封锁一隅,公孙述早晚必攻取汉中郡,如此则全盘皆乱。若公孙述只图割据一方,无意出西川则其必亡,天下治理益州之人再无出其左右者,益州无主,或所托非人,棋盘将失去一角,平衡若被打破,则天下将有倾覆之危。」 妘洛沉默片刻,又道:「外事缓和,边境暂定,可全力安内,平九州伊始。」妘洛视线停留在槃凰盘“刘嘉”棋,遂道:「孝孙愈发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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