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回:非常时变必杀令;出生入死忘娇妻 (第2/2页)
。” 邓禹言道:“此事我有耳闻,并非是说文叔含泪问天之事,而是绿林暴行传到了槃凰宫,公子虽是强压悲痛,不动声色,却说了句‘如此下去则所到之处守城者必以死相搏’,并同时谈到了赤眉军。” “公子如何说赤眉?”刘秀打断并急忙问道。 “公子只是谈及了不识字的赤眉军以口言传‘杀人者死,伤人者偿命’这一军中约法。” 刘秀应了一声,随即思索着,恐怕就是周文王与姜太公再世也难以做到这一点,乱世带兵太难了,尤其是粮饷匮乏的情况下想要将士卖命,若没个激励可真是难上加难,如果自身没有奖赏之物,只能是从别处‘拿来’。 邓禹继续说道:“公子说完此话也是陷入沉思,后来依兮说樊崇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路旁,含泪下令“铲除暴虐,夺粮救民”,只留部分充作粮饷。公子当时沉默不语,只是提到了文叔与令兄伯升二人姓名。” 刘秀不解的问道:“公子此乃何意?” 邓禹轻轻摇头:“公子心思无人可猜得透。” 刘秀神情凝重:“话赶话的,不说这个了,就接前话说,记得当时忽然传来喊声,我便抬头望去,见到一位老人家被刀劈,其女儿遭兵卒欺辱,这一切都是绿林义军,也就是如今这个打着复汉旗帜的更始军所为,我本欲阻止,家兄策马赶到,斩杀不义兵卒,却也遭到王凤记恨。” 邓禹叹了一声:“入伍当兵的多是为了生计,后来想法多了,军饭军饷也就难以满足其私欲了,便开始掠城、取财、夺物、劫色。杀人多了,也就麻木了,图财害命也就开始了。兵荒马乱之时,即便是活过了三更,也难保五更还在阳间,兵卒就更是如此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早死晚死都是死,便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人间快活尽情享,黄泉路上无憾事’。”
刘秀很是疑惑:“我就在想这个赤眉军如此约法真的适合乱世么?” 邓禹也不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着:“乱世之中群雄并起,天下无共主,王法就更无从说起,无论是官兵,或是义军,那个没干过烧杀抢掠这档子事,只是他们自己就是王法而已,法不责众,特别是这些为自己打天下的兵卒。无论是治世还是乱世,‘实力就是一切’可谓恒古不变的道理,而军队则是实力中的硬实力。” “乱世带兵,一无赋税征收,二无粮饷补给,如何养军?此次购粮受阻,我军已陷困境,倘若……”刘秀犹豫再三:“我是说的假使君文此次率槃凰翼也不顺利的话,那么可真是到了绝境,有钱都难以保障粮草,倘若所带钱财耗尽,即便是不战,也得自败了?” 邓禹低头闭眼,流露出悲伤,过了一会看着刘秀并言道:“治世之中所用之策便是以民养军,也即是说以朝廷,或者官府之名义收取普天下之税赋,如此方可保障军队之粮饷源源不断。而乱世之中则不然,天下无主,或者说是一方之地已有了割据之主。他方势力进入异地征集不到粮草,就意味着人马没了活命的口粮。如此这般休说军心涣散会如何,即便是心如坚石,也不能空肚子行军打仗,便只有强取豪夺了,况且乱世之中起家的队伍多是没有钱财来源,即便是富甲一方的主也耗不起战争所需,因而掠夺就成了一支军队生存的常用手段。”语气甚是低沉。 刘秀狐疑:“十载不见,仲华却是与少时大不相同了,长安求学之时,你我为穷苦百姓申冤,后来得罪了权贵……,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只是此次相逢,仲华几番说辞倒是让我吃惊,只是未曾提及而已。” 邓禹淡然一笑:“文叔若在槃凰宫待上数载就不会有如此想法了。”随即话锋一转:“夫人在槃凰宫待了三载,而且多是昏迷不醒之中,回到新野府中是否也与以前有所变化?” 刘秀闻言遂想起了阴丽华,这些时日出生入死的,竟也顾不得思念空守闺阁之中的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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