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凰缘_第一九四回:死对战不如逃遁;取夷地不若分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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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四回:死对战不如逃遁;取夷地不若分化 (第2/2页)


    “自从陵寝归来,先生一路甚是怪异。”杨音令全军就地休整,并请来鬼士问策。

    “深山老林久居之人看这个世道自是与尘世之人不甚相同。”鬼士说罢,四下打量一方:“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之后必遇英主。”

    杨音直摇头:“我此生不求明主,但求与先生一般能归于山林而清净终老。”

    鬼士坦然一笑:“世人在历经波折之后皆有道人觉悟,然则一旦过了这道坎就又心生非分之想,寄情山水只是一时失意而找个僻静之处躲躲,红尘才是世人归宿。”

    杨音对这些话无多大兴趣,转而道:“先生所言不甚明白,不过追兵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处也诡异的出奇。”

    “人在阳间若有十分挂心未了之事,则其死后也会继续去做,当然其并不知自己已亡故,依然以为还活着,然则他人皆知其已死,且也看不到此人。”鬼士似笑非笑:“尤其是在沙场,将士阵亡却不知,成为阴兵游荡在阴阳两界,继续着征战。”

    杨音倒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淡然道:“先生以为敌我谁是阴兵,谁又活在阳间?”

    “天机不可泄露。”鬼士沉思良久:“此时此刻无人可知自己是人是鬼。”

    杨音不再相问,传令全军埋锅造饭,入睡休整,兵无话说,马不嘶鸣,且不去提及。

    却说,白鹿原蓝田大营,汉中王帷帐移至此地,回首当年东周列国争霸,秦国铁甲锐士驻扎在此,自秦孝公用商鞅变法以来,又历经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五王承继强秦之策。

    终至秦始皇一统六国,一百五十余年创业却不过二世而亡,高祖刘邦亡秦灭楚而建大汉。

    秦蓝田大营亦随之成为漫漫历史长河一头搁浅鲸鱼,如今骸骨也埋葬在了河岸沙粒中。

    楚有申息之师,韩有击刹弩兵,燕有辽东坚兵,赵有胡刀骑士。

    至于齐、魏、秦三国,《荀子.议兵》曰: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蓝田大营不见当年秦锐士,长安未央宫业已瓦解土崩,大秦已成云烟,大汉不复存在。”汉中王轻抚刚从武库挖出的秦锐士长剑。

    飞骑卫入帐急报:益州公孙述整军备战,驻扎旄羌西海的蜀军囤积粮草,意或在吞并旄羌。

    汉中王闻报一惊。

    来歙从未见汉中王如此,遂问道:“益州取苦寒之地乃是弊大于利,汉中王为何惊诧,且有不快?”

    汉中王反问:“君叔以为公孙述兼并旄羌是利是害?”

    来歙道:“新增一州,中国从十三州扩为十四州,自然是好事,公孙述所辖地域看似扩大,所得却不过是贫瘠之地,民亦是不服王化者。”

    汉中王执起秦锐士长剑,细细打量一番道:“当年秦取巴蜀,一则利用巴蜀两国冲突一一灭之;二则两国君主昏庸无道,而秦有明主;三则秦地与巴蜀虽山水阻隔,却地脉相连;四则取得巴蜀之后修水利、筑城池、安臣民,休养生息;五则屯粮畜牧,以巴蜀为养兵之粮仓钱库源头之一,并为攻楚东出之后方。”

    一直未语的陈俊问道:“公孙述莫非欲仿效秦国治巴蜀之策?”

    “巴蜀人乃中国一脉,旄羌族则是胡人之后,同宗纵然相隔千里亦是同心,他族同榻却心存异志。”汉中王稍作思索,遂道:“羌地古来就是他族祖居之地,其族人世代在此繁衍生息,有着独特民情风俗、王土邦国这般意识,这一点与我中国一样根深蒂固。吞并之犹如灭其国、奴役其民,不同族人之间隔阂无论何时亦不能协调,旄羌族存在一日,就不会忘记灭国之仇、奴役之恨、复国之心。再者羌地与中土地形迥异,得之非但治理难,且更难相通。旄羌当今女王达甲瓦在羌人中深得人心,苏毗王苏毗末羯与之有间隙,前者执政,后者掌兵。”

    汉中王放下秦锐士长剑,接着言道:“与其无限掠夺贫瘠土地,不若发展优良之地;与其吞并他族无用城池,不若分化他族令之相互攻伐、同族相争。灭其国得其民,虽说多族可同国,然则断然不能融合,若是优待之,则华夏族人必被他族轻贱;若是压制之,则他族必生怨恨之心。多族同国,一旦九州乱则华夏难免遭到同国他族屠杀。天下之大,不单单有华夏一族,倘若占尽天下土地,岂不使得他族无处容身。各族皆有其生存之地,华夏先祖留下的九州乃是天下优良之地,正合中国人居,而他族传袭下来之地合乎其族人,不当取之。取之土地易,融之国难;得之人口易,拢之心难。反之思之,倘若九州被他族吞并,华夏是否也会有复国之心?对外之策当以分化为主,使之不能坐大,如此则诸国皆得依附我天朝,同样道理,站在他族立场,也是如此……”

    “汉中王,御军台军令到。”飞骑卫在外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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