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蝎龙虓虎(二) (第2/2页)
却是喜爱至极,正是这两样武具给了他走出龙窟的资本。而他本身似乎也有些盔甲控的倾向,坚硬的盔甲更能给他安心感。 而就在这时,一个坐在靠窗位置的儒生突然面露不屑道:“那武夫,你是不是走差了地方?这里可不是你那粗鄙不文的校场,呔!还不速速离开?!” 正欲上前与夏燹说话的吕布虎目一冷,当下沉声道:“此家酒楼某今日包了!不相干的人还是速速离去!” 此言一出,周围本就面露不屑的许多人更是倍添怒色,吕布这个行为几乎是在直接赶人,虽然这在军伍上讲无非就是谁拳头大谁说话算话的事情,但是拿到这些儒生当中,就显得过于野蛮强硬。 “哼!果然不过是一匹夫而已!可惜这毓秀阁,竟成此等蛮人之所!也罢!便不与此等蛮人共处一室!” 那此前出言讥讽的儒生冷笑着起身,而他的行为无疑引起了周围那些人的同感,这些人个个面露不屑讥讽之意,就欲起身离开。 吕布面冷如铁,而两名站在他身后的健将更是怒上脸颊,双双手按剑柄,只等吕布下令就要将那狂儒格杀当场。 而就在此时,夏燹却动了。他向前一步很随意地站在距离吕布不远的地方微微抬手,语调也笑嘻嘻地仿佛和好友攀谈:“哎~温侯且慢,这毓秀阁乃是大众场所,岂能因招待我一人而驱赶他人?且住了吧,温侯。” 吕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转而拱手道:“小兄到此,奉先本当竭诚相待,不想却弄巧成拙,还望小兄莫怒。” 此言一出,周围又是一阵惊愕的抽气声,包括吕布背后的几员健将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之前招待夏燹,他们只以为是夏燹可能乃是吕布故人,可是却没想到吕布直接以小兄相称,这几乎等同把自己还要放在低处。这还是那个,一杆方天画戟无惧天下的吕奉先吗? “无妨,不过,先等一下。” 夏燹对吕布的低姿态也很满意,看起来吕布是吃够了没知识的苦头,这次是铁了心想要从自己这里学习点压箱底的东西了,也好,他诚意越大,自己过一会就能获得越多的东西。 走到那个方才出声讥讽的狂儒身边,夏燹笑嘻嘻地开口道:“这位狂生,因为你无端出言辱骂我以及吕兄,所以我打算将你扔出去。不过我很公平,你既然声称我们为匹夫,那么我就出个上联,若你对得出,我就自认匹夫向你赔罪,若你对不出。”
夏燹的笑容陡然转冷:“我想你还是,让你的伴当早点联系医者比较好。” 闻言吕布和张辽不由得意动,夏燹这显然是在为他们这一众武将找场子,而那几员健将也不由得对夏燹好感大增,这种愿意出头维护大家伙脸面的兄弟,军伍里永远都不嫌多。 “哼!黄口小儿,若我对不出你的上联!我祢衡当场给你磕头认错!” 这名儒生显然也是个狠角色,当下轻蔑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若我对得出,你们这些匹夫,就自行离去!莫要搅了我们的清静!” “那好,你听着,上联为:烟沿艳檐烟燕眼!” 夏燹也是内心窝火不已,但他此刻为了装面子,不得不强行压制住即刻将这祢衡扔出窗子的冲动,转而竭力微笑着说出自己的上联,在他尚存的记忆中,这个上联可以说是最狠的之一,绝就绝在它每个字的发音全都相同,偏偏每个字代表的意思却截然不同。若想对出这句上联,下联就得是一模一样的必须每个字发音相同,还得代表意思截然不同,最后还要要求对仗和意境相合。 虽然夏燹的确有个下联,但他就不信眼前这个欠揍傲慢到极点的祢衡对得出来。 果然,此联一出,众皆变色,那祢衡更是双目圆睁呆坐当场,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不断跳动,似乎是在竭力搜肠刮肚想要对出这个下联。 而夏燹这时也不着急了,而是慢悠悠地提起祢衡桌子上的一壶酒水直接对准壶嘴一口口灌了下去,他喝得很慢,就好像是在给祢衡记时一般,等到这壶酒全部喝光后,才慢悠悠地放下酒壶道:“如何?或许还要一点时间?或者干脆换一句上联?那好,就换个:烟锁池塘柳。” 这一次是五个字,而且总算没了那种恐怖的谐音要求,但是祢衡脸上的神色还未完全放松,便再度僵硬了,包括周围那些儒生,也是相同的神色。 烟锁池塘柳,好吧,这个上联比刚才的还要狠。为什么呢?因为它乍一听似乎没什么奥妙,但仔细一品味,就会发现,这五个字赫然是按照‘火、金、水、土、木’五行来排列的,也就是说,想对出这个上联,下联就必须也要包含五行,而且还得对仗工整,这一个上联的难度更在上一个之上。倒是也有一个下联,但同样,对仗也并不完全完美,严格而言它依然是个绝对。 祢衡已经完全呆住了,他几乎已经无法思考,自己竟然一个也对不上?这个黄口小儿看起来不过十五,而且身披战甲一副武夫姿态,为何会有如此高深艰涩的绝对? “怎么了?连这个也对不上吗?” 夏燹的语调已经不复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嘲讽,而环视了厅内一圈,夏燹讥笑道:“各位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今日连我这武夫的对联也联不上?此等才学,若要求学岂不是让那些对你们倾心相许的小娘们苦盼到死?哦?就好似:寂寞寒窗空守寡。一般呐。” 鸦雀无声,那些之前对吕布等人讥讽嘲笑的儒生,此刻却一个个面赤耳红地咬牙不语,他们听得出,这最后一句话又是第三个对联:寂寞寒窗空守寡。这一句上联,更是可怕,因为它乃是全部以宝盖头为联字,而且道尽了女子的悲苦等待,而被夏燹用那种语气说出来,几乎就是在恶毒地嘲讽这些人,只能在求学路上让那些心仪他们的女子苦等到死。 “哼!!” 连看都不去看祢衡一眼,夏燹一拂袍袖,径直来到吕布身边笑道:“久闻洛阳多才子,今日一见真是名不副实,温侯,我等还是上楼饮酒去好。” “正该如此,请!” 吕布的虎目中闪动着明朗的笑意,这位平素以威猛示人的猛将此刻终于真心实意地在笑,而一众武将,也头一次昂首挺胸地在这些儒生目送下走上了毓秀阁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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