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盏未尽劳燕分 (第2/2页)
干涸和枯寂。 “蓉meimei,你的手又冷了,我给你捂暖。” “鱼儿哥哥,你真好!” “你知道吗?十年前,我第一眼看到你,把你从水边抱回家,就决定要保护你一辈子。” “你骗人,十年前你不过才十岁。” “天地可证,爱情与年龄无关。”沈鱼儿急忙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天空,表情严肃认真,似要立誓为证。 “对了,蓉meimei,你看这是什么?”沈鱼儿神秘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木盒。 沈芙蓉好奇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个用莲蓬子串成的手珠。圆润的莲蓬子颗颗都被细心地涂抹上桐油和蜜蜡封住,在微微烛光下还泛着原始的象牙白的色泽。 “这是?” “蓉meimei,你不记得啦吗?这是你第一次跟我去荷塘采莲蓬,我摇着小船,你坐在船头把莲蓬子一粒粒拨出来,又精心挑选其中最圆润的串成手珠,很认真地送给我的。那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女孩子的东西。所以啊,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你了。我在内心里默默地说,这莲蓬手珠是我俩定情之物,终有一天我要亲手给你带上。” 往往越是如此朴实无华的告白,越能打动人心。 沈芙蓉的泪一滴滴滴在莲蓬手珠上。“鱼儿哥哥,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沈鱼儿轻轻把沈芙蓉搂进怀中,怜惜地为她试泪。 “蓉meimei,别哭啊,你忘了,我在娘坟前发过誓的,不会再让你留泪的。” “嗯,鱼儿哥哥,这是感动的泪,是喜悦的泪。”沈芙蓉用帕子擦干眼泪,深情的望着沈鱼儿,“能遇到你,遇到娘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可鱼儿哥哥,你说我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孤儿,可我当时是怎么到水边的,我的父母,我的家乡,我怎么都不记得了。这大喜的日子里,没有家人的祝福……”
“我的傻meimei,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沈鱼儿故作认真,伏在沈芙蓉的耳畔轻轻的说。 “其实啊,你不是凡人,你是天上的仙女,是老天爷送个我的礼物!哈哈。”而后,趁沈芙蓉不注意,在她的侧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啊,你讨厌!”沈芙蓉破涕为笑,娇羞地捶打着沈鱼儿的胸脯。 摇曳的烛影中,四目对视,心有灵犀,一点相通,粉色的纱帐垂下,二人顺势倒在喜床之上。 洞房花烛,春宵帐暖,一刻千金。 炽热的双唇吻在一起,玉肌温润,娇汗淋漓,两个人最**、最坦白的将自己交付给对方,彼此的rou体交缠在一起,灵魂也交织在一处。 鱼水尽欢,春宵苦短,二人相拥而眠,不觉夜已深沉。 沈鱼儿忽听有急促的捶门之声,他怕惊了芙蓉,匆匆起身,撩开纱帐,披上短褂,疾步走进院中,打开房门,只见是邻家顺子,衣衫单薄,跑的气喘吁吁的扶着门边站定。 “小鱼哥,不好了,朝廷来征壮丁了,好像是要去打,打,打水华门!” “顺子,先别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沈鱼儿赶紧将顺子一把拉进院子,反手关上大门。 “我,我刚才起夜,远见村口有一队火光扎眼,好奇跑去瞧瞧。见有兵丁敲开村长家的门,嘈杂声里听是这个意思,村里以户为单位,每两户中需派一名精壮男丁,说是负责搬运武器。让村长写一份详细的名册,他们要逐户排查。” 顺子喘口气,接着说“俺俩家门户相邻,想是必有一人要去的。所以,赶紧抄近道来找你想办法,怕是他们很快就会到这来了。怎么办啊,小鱼哥,我娘这会儿正病着,我不能离开她啊!可你和嫂子又是新婚……怎么办,怎么办……” “顺子,别急,你先回去照顾大娘,我来想办法。” 沈鱼儿回到屋里,看到床上熟睡着的新婚妻子,她是那么的美,梦中依然笑靥如花,想来是个美梦。 沈鱼儿轻轻撩了撩沈芙蓉的头发,为她掖了掖被头,不舍地轻叹了口气,他犹豫片刻,转身走到桌前,取出纸笔,借着未熄的喜烛微光,写下: 爱妻蓉妹: 见字如晤。 与你喜结连理是我此生最快乐之事,你我相识偶然,在共同成长中相知,切盼白头的相守。然生逢乱世,朝廷急征壮丁,每两户需出一名。事出突然,民不与官争,顺子老母病重,身为邻里乡亲,我需担此责,我想你也定会理解我的苦衷。但想到新婚之夜就与你分离,我心有万种不舍,不想当面与你别离,看你难过,留下书信。 好在此去只是苦力并非上战场厮杀,少则数日、多则数月便归,待我回来,再拥你入怀。 夜凉勿忘加衣。 鱼儿哥 沈鱼儿将信放在桌上,用砚台压好,换上平常的衣服,穿戴整齐,又走到床前,他并不叫醒沈芙蓉,因为他不舍分离,更不想看到她流泪的眼睛,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关好房门,走向村口那队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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