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马游云的过去 (第2/3页)

骨汤面。那浓白的汤汁，柔韧的面条，还有里面飘浮着的香喷喷的豚rou的rou碎、绿色的菜叶、金黄色的干冬菜和虾皮，这些东西搭配在一起。唔…对于一个只有六七岁却干了一晚上活、而且饿得饥肠辘辘的孩子来说，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吗？”

    理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从小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基本没有尝到过挨饿是什么滋味。但是听游云这样一说，她隐约可以想像得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楼下摆摊子的是一个老伯伯，他和儿子儿媳一起搬到美国来住，平常儿子儿媳出去工作，他就在家里张罗着一切材料，晚上十点以后摆出这个小小的消夜摊买豚rou料理。一方面可以多积攒一点钱让日子好过一些，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位老伯实在是个闲不住的人。那豚骨拉面其实只是作为料理附加的汤，并不要钱。但是里面却有一颗温暖的心在。每次晚上回到小楼里，不等我跑到摊子那边去，那个老伯伯都会预先满满的为我盛上两碗面，一碗给我吃，一碗让我带回去给母亲吃。因为他知道我母亲的病已经严重到无法下床，自然也就做不了什么象样的饭菜，所以才会特意这样关照我们母子的。那个时候，我觉得除了母亲之外，他真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这样的说着，游云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暇想之中。对他所讲的一切深深着迷的理奈也同样在想像着那尽管痛苦但却别有滋味的时光，一张俏脸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绯红一片。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我照例捧了热乎乎的拉面去给mama吃。可是我把拉面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打算叫醒她吃东西的时候，却怎么也叫不醒她了。”双手搭在一起，游云把额头轻轻的抵在了上面，“我的母亲就那样走了，走得那么突然，连和她那可怜的儿子打声招呼都来不及，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天她的丈夫来接她回到日本这里享福…那天的后半夜下了大雨，我不敢回到屋子里，怕打扰了mama的好梦，就那样在雨里呆了一夜。真的，你没有看到当时mama离开时的表情，那是多么的安详。饱受病魔折磨的她，终于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个好觉了…”

    游云再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吸中带着些微的抽泣声。理奈的泪水已经落下来了，滴在酒杯中，转瞬与紫红色的酒浆融为一体。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去请那位买豚骨料理的老伯伯帮忙找人处理mama的后事了。后来在收拾mama的遗物时，我找到了一样东西，是一块奇异的金属碎片。从拿到它那一刻开始，我的运气就开始向好的方向急剧靠拢。也许是因为里面承载着mama对我的保护吧，所以它一直到现在都被我带在身边，可以说…它是我的护身符。”

    “古物的碎片？”理奈有点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游云伸出的手掌，还有掌心中托着的那块亮银色的碎片。

    “后来，我曾经请专人鉴定过这块东西，也曾经在回去拜祭mama的时候询问过历史和考古专业的外公和外婆。得到的结论是，这块碎片似乎是古埃及留下的什么…律法书，是立法和审判犯人的东西。不过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mama的灵魂在这里面，她保护着我。”缓慢的合起手掌，游云轻轻的把握着碎片的手贴在胸前，闭着双眼，脸上露出一副平和的表情，“每次在我走在人生重大的分岔口，陷入痛苦和彷徨的时候，我都会这个样子向mama倾诉我的痛苦，而后，摆在我面前的困难就会被莫名其妙的解决掉了。mama的保护，就是这么的值得信任。”

    “刚才你似乎提到过伯母逝世的第二天，伯父就派人来…”不想再让游云继续痛苦，擦掉泪水的理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对，不知道是mama在保佑我还是造化弄人，她故去的第二天，父亲就从日本带着许多人来到了唐人街的那栋小房子。当时我真是恨死了他，恨不得当众打他的耳光泄愤。但是看到他抱着mama那毫无生气的身体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就在不知不觉间原谅他了…”游云端起杯子，轻轻的晃动着杯中那紫红色的液体，“后来我很庆幸当时没有真的对他动手，事实证明我如果打了他，我一定会后悔的。他也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是一个好父亲。这些年来，他几乎把所有亏欠我和母亲的爱全弥补在了我的身上，我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过上了最好的生活，有了父亲的疼爱。…最重要的，是有了一个意外的恩典，那就是我的大哥。在回到日本前，我都从来不曾知道，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大哥。”

    “可是，伯父应该是被你的祖父半扣押性的被禁锢在日本了吧？为什么…”

    “你说那老东西？巧得很，就在我母亲死前的一天，他从楼梯上失足跌到了楼下，脑部大出血，挂了。可惜的是老天没让他早点死，不然的话，母亲也不至于…”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游云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失态，“嗯…咳咳，不说他了…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对，我的大哥，我那位让我足以崇拜一生的大哥，你能想像得到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吗？”

    “不…不知道…”看着游云那忽而阴云密布忽而眉飞色舞的表情，理奈有点发傻。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人？人格分裂症患者吗？

    “冷冻套囊。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躺在冷冻套囊里，看起来比我还年幼的瘦小孩子。”游云淡淡一笑，“你也见到了吧，他这个人长得不是一般的漂…嗯，英俊，英俊。第一天见到他，几乎让我也误以为他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呢。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死老东西为了能很好的控制父亲，而且又不想多分出精力去管我大哥的事情，所以就对年幼的大哥直接采取了冷冻保存的方式，把他像一块冻rou一样扔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几年，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哥看起来会比我年轻的原因了。你说这老家伙该死不该死，可恶不可恶！”

    “是很可恶！”给游云的气氛感染，理奈也随着大声的附和起来，“那，后来呢？”

    “那老家伙一死，成为公司新领导者的父亲就开始着手救回我们的行动。先是指定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进行大哥的冷冻恢复工作，而他则亲自飞到美国去接我们母子回家，可惜的是，母亲被永远的留在了大海的那一边…而大哥，也因为长时间的冷冻产生了我们都想像不到的后遗症。虽然当时我们都没有看出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哥经常会头痛、抽搐、昏迷，口吐白沫。父亲请到了当时负责为他进行冷冻恢复的医生为他进行再确诊，这才知道，大哥他因为长期冷冻造成部分脑机能坏死…也可能是细胞受损吧，总之我记不住那纸上写得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我又不是学医的…不过，现有的既定事实是，大哥的病情，已经发展成了脑癌。”

    “脑癌！？”想到平时那张挂着温和笑容的面孔，理奈几乎整个跳起来，“不可能，我见过会长那么多次，为什么完全看不出他像是有病的样子？”

    “白天你当然看不出他有什么病，因为大哥这种奇怪的脑癌不到深夜以后是不发病的，而他发病时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我想你也绝对不会想看到。那个时候…呃，不说了，我不希望在你心目里也同样完美的大哥蒙垢。其实在整个会社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