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家拳传奇_第七十三回 拳在呼吸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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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回 拳在呼吸间 (第1/2页)

    石榴红是一个名字,是一个风尘女子的名字,她叫石榴红,大沼府所有的男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她曾经是一个让无数女人不放心的女人,但谁也打不败时间,石榴红也有渐渐老去的时候,她离开了烟花之地,就在子母柳的一处冷僻处,开了一所澡堂,清末的澡堂也叫润身所,或者叫香水行,这是中原第第一家为男女客人同时提供服务的澡堂子。

    只有在澡堂,人和人才能坦诚相对,这是石榴红的愿望,另外,这位老板娘还有两个奇异的规定,凡是小偷和风尘女子来澡堂子,可以免费,条件只有一个,你敢于向柜台承认自己的职业。在石榴红内心深处,没有一个男人愿意shi身为贼,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沦落风尘,有时候路越走越窄,无奈何走上男盗女娼的路,说到底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所以,整个大沼府的风尘女子和江洋大盗都愿意在此盘桓,他们喜欢老板杨石榴红的规矩,他们终日游离在社会的规则之外,只有来到这里,他们才感觉到活出人样了,沐浴在香汤中,往往有一种重生再造的感觉。有很多,风尘女子和江洋大盗,沐浴完毕,主动金盆洗手,断绝了以前的营生。这些悬崖勒马的人开始悟出了石榴红开澡堂子的深意。

    这家香水行就叫“石榴红”,老板娘石榴喜欢把浴池的水叫作“忘忧汤”。清末风雨中,天下大乱,很多江湖人都在暮色苍茫中匆匆赶路,没有人去抚平他们内心的褶皱,可中原之上的石榴红香水行却是他们的歇脚处,这里连风尘女子和江洋大盗都欢迎,何况各门派中德高望重的高手呢?

    同样,正月十五这一天,“石榴红”迎来了需要帮助的两个人,臭儿搀扶着中了袖箭的菡萏走进了香水行,老板娘石榴正在围着厚厚兔毛的藤椅上,她的手放在了光滑的大理石茶几面上,正在涂抹指甲。旁边有个精致的铜臼,捣碎了凤仙花,然后裹在白布中把殷红的汁液沥出来,涂在指甲上。

    “老板,有个单间吗?”菡萏已经感到气息不畅,整个胳膊沉重不堪,她脸色苍白地问。

    四十多岁的石榴红身材颀长,菡萏看见她,仿佛在那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石榴红冷眼旁观,继续染着指甲,说:“本店欢迎一切贵客,但不准许洗鸳鸯yu。”

    菡萏说:“老板,你误会了,他只是我的师弟,我只是在香水行暂时歇一歇,绝不坏了你的规矩。”

    石榴红站了起来,上下打量面前两位,鼻子哼了一声,说:“这位小姐,看穿戴你也是从大宅子出来的,难道你不懂我这香水行的规矩?”

    菡萏不解,问:“洗澡还有规矩?”

    “说实话,我一辈子最厌恶的是在我面前说谎的人。因为,在风月场,我听了半辈子男人不着调的谎话了。所以,来香水行洗澡,甭管你有没有银子,最重要的是不要在我面前绕圈子。这位小姐,你肩膀明明有伤,还说洗什么澡啊?”

    说着,石榴红一把扯掉了搭在菡萏肩膀的围脖,袖箭赫然扎在肩膀内侧的窝里,臭儿担心石榴红有所企图,赶紧挡在了菡萏的面前,拉开了架势。石榴红瞅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小兔崽子,你在香水行耍什么拳脚,当心我一盆沸水浇你头上。”

    菡萏拉开了臭儿,她说:“老板,既然你看出了,就行个方便吧。”

    “随我来!”石榴红倒是爽快人,她亲自领着菡萏和臭儿到了一个“雪香馥海”的花浴池包间,中间有一个四方的白瓷水池,旁边有空,孔内往外伸出一个竹筒,在池内扭转竹筒,外边的竹筒面分不同方向显示:上温、中温、下温。包间门侧悬有铜铃,绳子通往柜台,分别写着不同的号码,一旦叮铃铃响起,看其号码,就知道是哪个包间退房开房,或者是索求茶水糕点、换新蜡烛。看起来,“雪香馥海”室内颇为宽敞,另辟有更衣的小间。

    石榴红说:“你们请便吧,待回有女仆过来给你门送白纱布,是地道的德国货,消过毒的。记住一点,我看这支袖箭是带倒钩的,拔出来非得带出一片血rou。”

    菡萏躬身施礼,她感激地看了石榴红一眼,不料她外表冷漠,但内心却一片热忱。石榴红说:“你不妨坐在池子里拔箭,失血过多,身子会冷的。”说罢,她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中燃起一个火苗,石榴红盯着菡萏说:“小女娃娃家,非得在江湖里混什么?瞧你嫩花骨朵的身子,趁着好好的年纪把自己嫁了吧。别学我,四十多的人,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人。”

    菡萏听出了石榴红话里的凄然,她看见面前的这位美艳的夫人,一身玄装,脸上依然光滑白皙,但脖颈处已经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扭转之间,脖子显现出深深的rou痕,但饶是如此,依旧有一番洗尽铅华的光彩。菡萏问:“你有孩子吗?”

    “有啊,翅膀硬了,不愿跟在我身边。”石榴红带上了门,菡萏听见她的脚步走远了,花浴池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水滴落在洁净的大理石板上的声音,菡萏扭转竹筒,转到了“上温”,不久,池子里冒起来水泡泡,雾气蒸腾,她在小房间里脱掉了湖青色的棉衣,只穿着一身亵衣,穿着夹脚的麻拖鞋走在光滑鉴人的地板上,臭儿看见菡萏微微皱着眉,她的脸色本来有一层红润,但今晚剩下是苍白,还有一丝惨黄,袖箭是一根硬竹,箭柄有孔,孔内套环,环大小只许一个食指伸入。肩窝处的竹子已经染成了暗红色,峻青的竹子涂上一片血红,衬着白皙的肌肤,令臭儿有些晃眼,菡萏在水气中来到包着木皮的白瓷池边,一脚先跨进了热气腾腾的池中,足心一时受不了热水的刺激,臭儿看见菡萏一激灵,两边的肩胛骨往里缩,脊椎上的骨头节凸起,像一粒粒排列规则的围棋子埋在了玉躯内。她黑漆漆的辫子沾染了水气,辫子角更显得乌黑发亮。菡萏憋住一口气,双足踏入了池子里,池壁上嵌着一个弯弯有弧的木把手,她把雪白的膀子晾出来,反复洗去了周围的血污,水气迅速在菡萏的背后凝聚成一层密集的小水珠,颗粒分明,像一粒粒珍珠铺在一层白纱上面。菡萏背对着臭儿说:“过来!”

    臭儿规规矩矩地过来,菡萏说:“脱了你的外套。”

    臭儿甩掉了棉衣,摘下八角皮帽,他是一个爱干净的少年,辫子整齐地脖颈间盘了三圈。辫子尾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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