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惹怒 (第2/2页)
“怎么不用本王送你的那套茶具?”睿王伸手,点了点桌上的茶杯,终于开口询问。 商娇深吸一口气,点了一柱檀香,插入博山香炉内,顿时满室宁静芬芳。 “王爷所赐之物太过贵重,茶铺内往来之人多是平常人家,故还是用寻常物什的好。” 睿王闻言,终忍不住地,抿了抿薄唇。 恰此时,小陶壶中的水沸了起来。商娇忙起身泡茶,一套茶艺展示得行云流水,技艺娴熟。 待茶泡好,她执了玻璃壶,倒入玻璃杯里,端敬地奉予睿王。 睿王见她泡茶的方法与素日里惯常的方法全然不同,心下本已的几分好奇,待接过来饮上一口,顿觉茶香浓郁,口齿留香,回味悠长。 “唔,”不由得长长一叹,将茶饮完,方赞道,“小辫子泡的茶,果然非同凡响,竟将茶的草木之香泡出了神韵。” 商娇得他称赞,立起身来,恭敬一福,“多谢王爷盛赞。” 睿王见她恭谨肃穆,严阵以待的架式,脸色终阴沉了下来。 放下茶杯,他缓缓地靠向在圈椅椅背,索性开门见山地。 “所以,小辫子这是要与孤划清界线吗?” 商娇闻言,微微抬头,不解地看向他。 “小辫子,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不过是在山庄内说错几句话而已,孤并非无容人雅量之人,何以孤都可以不作计较,小辫子反而如此待孤?” 睿王也仰起头,微眯着狭眸,带着疑惑的问。 商娇颇不自在地移开与睿王对视的眼,静默了一下,心下将安思予以前告知她的话细想了一遍,方觉他的思虑果然正确。 他不仅从一套茶具,联想到王睿的身份,绝不仅是天都富商如此简单,甚至已猜测到了他的身份尊贵。 是以,他才会对她,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这些位高权重之人,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凭一己之爱憎,便可夺人生死……
她商娇只是一个连亲人都没有的孤女,又如何敢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 届时,只怕真如安思予所说,落得一世蹉跎的下场! 所以,她当真还是少惹为妙! 想通这一层,商娇心下大定。也不看睿王,径自道:“王爷,以前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错将王爷当作普通富商,故在王爷面前颇多不敬,实属大逆不道。如今得晓王爷身份,民女实在惶恐至极。王爷与民女,一个至尊至贵,一个贱如尘土,身份犹如云泥之别,万望王爷日后不要再逗弄民女,以免失了王爷威信,堕了王爷威名。” 睿王先前还只是面容淡淡地听着商娇的话,待到后来,当她说出“以免失了王爷威信,堕了王爷威名”之语时,他胸口处似突然被火一燎,火辣辣地疼,一股怒气也油然而生。 “啪!”忍不住地,一掌重重地拍在几案之上。 商娇再不料睿王会突然发恼,怔然过后,满是惊恐与不知所措。 却见睿王已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眼神中满是恼色。 “本王贵为大魏一国之亲王,当今皇帝亲弟,何以结识一个平民女子,便是失了威信,堕了威名?商娇,你是看不起本王吗?” 商娇才从惊慌中回神,急急跪地,“王爷息怒!民女不敢有此意。”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睿王来回走了两步,手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地抖的商娇,“你连孤与皇上都敢骂,可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商娇已被吓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听得睿王的怒斥,只得喏喏道:“王爷息怒。” 睿王又来来回回地在茶室里走了几个来回,终于一拂袖,道:“罢,罢。你既如此,孤也觉无趣得很。今日之事,就此罢了。” 说罢,转身掀帘,快步离开了茶室。 外面静侯的侍卫见睿王出来,立刻跟随着睿王,匆匆离去。 茶室内,寂静无声。 只余了商娇一人,跪在地上,许久许久,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睿王下楼之时,陈子岩正率着众人恭侯在一楼阶梯处,听见动静,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他正拱手欲言,却见睿王一脸阴沉地匆匆下得楼来,手一抬—— 陈子岩欲出口的话便全都咽回了腹中。 陈子岩心中惊疑,抬头看了看二楼,又看了看睿王的脸色…… 这是出了什么事? 商娇不是不懂事的女子,她一向伶俐通透,待人接物亦无可厚非。 而睿王,久历朝事,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更自不必说…… 更何况,当日在街上,她与睿王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如何今日一见,商娇竟惹得睿王动了怒意? 正心下不解,却见睿王负手于阶前,静立沉思。 片刻后,竟抬手抚额,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宠溺笑意。 陈子岩敏锐地察觉到睿王脸上那一抹表情,心,不由得沉了沉。 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在心底泛滥,漫延…… 莫非,除去那一次他所知道的相遇,睿王与商娇之间,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交集与隐情? 莫非,睿王已对商娇…… 陈子岩立刻命自己顿住那种猜测。 那种……他想也不敢去想的猜测。 “子岩。”正心神不宁间,睿王突然唤他。 陈子岩忙压下心里那奇异的感觉,上得前去,拱手道,“王爷,可是有何吩咐?” 睿王转身向他,缓缓道:“孤有一事,要请子岩帮个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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