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前引 (第2/2页)
“平常的时候,他们与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完全的遵守着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准则,各种约定俗称的规矩。而且甚至,他们比常人表现的更加守规矩。” “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强迫他们遵守规矩。而是因为,他们想遵守规矩,进而因为遵守规矩,显的和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对他们而言,生活在这个世间,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表演。” “包括感情。” “他们表演亲情,尽心尽力,尽孝尽忠;” “他们表演爱情,温柔体贴,恩爱和谐;” “他们表演友情,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他们表演的那么认真,以至于,让身边的人,让周围的人,或者让那些毫不相干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个很有感情的人,是一个极其值得托付的人。” “甚至于,他们一直都在不停的自己劝服着自己,自己就是这种有情有义的人。” “他们努力的应对着那种感情,承担着那份托付,尽其所能的表演着,表演给别人看,也表演给自己看。” “可是,那又怎样呢?” “表演,始终就只是一种表演。” “只有当没有人的时候,他们独自体悟自心,才会明白,他们不是。” “他们不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他们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感情,他们只是在表演。”
“他们不在乎,所有的一切,感情,身份,名利,包括他们自身,一丁点儿都不在乎。” “失去任何的一切,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他们都不会在乎。” “一切的失去,都不会让他们的内心,产生一点点的波动。” “如果有波动,也是一种表演给别人看,或者表演给自己看的,表演的情绪波动。” “这种人,其实是很可怕的。” “当他们撤去那些伪装,不愿意去再表演,这种人就会变得很可怕。” “那是一种疯狂。”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是因为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刺激才变的疯狂。” “奈何,其实,这种疯狂,才是他们的常性,或者说,是本性。” “一种疯狂变态的本常性,一种可怕的真实。” “老实的讲,有时候,我也觉得这种人,确实是挺可怕的。” “不过,没办法。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我就是种人!” “不过还好,往往这种人,比有感情的人,更值得托付些。” “因为,这种人,会把托付当成是一种自己认同的规则,套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看中的是托付本身,而不是托付所附含的那些感情或者利益,又或者其他的什么。” “至于感情,和有感情的那些人。” “说实话,我一直感觉,感情这玩意儿,实在是一种很善变,而且极不可靠的东西。” “我说了这么多,不管你明白还是不明白,亦或者说,你想表现你明白还是不明白。” “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那就是!你,也是这种人!” 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 已经蜷缩成一团的老头,没有起身,只是缩在那里,睁开双眼,静静的盯着王佑安在那里看。 怎样的一双眼睛呢? 明亮,清澈,通透,充满了智慧与了然,浑然不似一个这样的干瘪、迟暮老头所应该拥有的。 一种近乎极致化的情绪,出现在这双明亮清澈的眼中。 冷静,极度的冷静。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猛然间,王佑安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王佑安已经被这种情绪所感染,进而从心底翻出一种感觉:冷和静。 冷,冷彻心扉的冷,浑身上下的冷,只是冷,不僵冰。 静,彻底寂寞的静,藐视一切的静,只是静,不死寂。 冷静的王佑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所以,把范家交给这样的一个你,我是很放心的。” 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头在仙游之前,说出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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