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兵在东北_第十二章 深挖洞(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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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深挖洞(下) (第2/4页)

的上来,跟方向盘应当没有关系。”姬季远开导着,“我同你一起去试试,好吗?”

    司机擦了擦眼泪,同姬季远一起走下了山坡。他们在车里坐好,司机摆正了方向盘,开始发动车子,他“突!……突!……”踏着油门,汽车发动了,他反复地加大油门,然后挂上了一档,慢慢松开离合器后,北京吉普一点一点往上爬行着,经过了一长段,令人窒息的等候,车终于爬上了路面。今天幸亏开的是一辆北京吉普,北京吉普是前后驱动的,不然的话,今天可是绝对开不上去的。司机在路上来回地开着车、调着头,方向盘并没有失灵,但他跳下车后,说:“不能再开了。”

    “为什么?”大家一齐问。

    “这车有问题。”司机坚持着说。

    怎么办呢?在那个年代,张宝振院长,十三级高干,都没有资格配小车,把军长的小车开坏了,这责任司机是担不起的,司机已经吓傻了。

    “大哥!您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的,现在社会也不太平,要是再出点事,这不是责任更重了吗?而且那边还要抢救伤员,如果伤员出了什么事,问题不是更大啦?我看我们是否慢慢开,有问题再想办法,回去后,修车的事由我们医院负责,您看怎么样?”说着姬季远看向崔主任。

    崔主任连忙接着说:“没问题!我是院党委委员,我保证负责修车!”

    司机看看姬季远,又看看崔主任,终于说:“好吧!”

    到了瓦房店机场卫生所,塌方已经排除,三个病人都抢救了出来,有两个轻伤已经处理好了,但有一个疑似脑外伤,在等待着。

    由于顶部被击伤,崔主任很快就决定,在顶部开颅,姬季远准备完器械后,洗手上了手术台。

    打开顶骨后,切开了硬脑膜,发现大脑处有三处小血管出血,出血量不多,预估约二、三十毫升。

    崔主任一伸手,姬季远“啪!”的一声,递给他一把银夹钳。

    崔主任还是第一次,担任脑颅手术的主刀,有点紧张,他拿着银夹钳去夹血管时,才发现钳上没有银夹。

    “在这儿!”姬季远从敷料上拈起银夹,那个V字形的银夹只有二毫米长,小心地装上了银夹钳,崔主任这次没有掉,直接夹在血管上,又两个、三个银夹分别夹在了三个出血点上,血被止住了。

    这银夹由纯银制造,因为脑组织就像豆腐一样,无法用止血钳,也无法用缝的方法止血,只能用银夹,因为纯银没有任何弹性,夹住后它不会回弹,怎么样夹它就怎么样存在,于是脑血管便闭合了。这银夹会一辈子留在病人的脑部,因为银不会氧化,也不会变形,将来在脑部的X光摄片,也能清楚地看到银夹的存在。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崔主任下着医嘱:“甘露醇一天两瓶,每瓶五百毫升……”

    姬季远收拾了器械,病人输了四百CC血,刘护士也抹着眼睛,只有朱志文精神十足,走进走出地指挥着,卫生所的医护人员,术后护理的要领。手术很成功,其实是上苍给了一个轻病人,四六九还是第一次独立完成开颅手术,而且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大家都很兴奋,看着病人一切都在正常的范围内,大家来到餐桌旁。

    瓦房店场站大出手了,又是鱼又是rou,但时间已是中午了,一夜一上午折腾,大家也没什么胃口,吃了点就往回赶了。

    司机好像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了,他凑上崔主任,“您们医院真能帮我修车吗?”

    “是!”崔主任肯定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明镜似地亮着呢。这么大一个空三军,车坏了一点,还要下属赔?这是不可能的,无非是去一趟,强调一下路况、抢救紧急、天气糟糕等理由,去和小车班的领导说说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北京吉普又踏上了归途,在路过昨天夜里,滑坡的事故现场,司机靠边停了车,大家都下车看了看。但不看则已,一看,大家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司机又嚷嚷:“这车有问题,不能再开了。”

    原来这里的地形是,一面高不见顶的山峰,另一面是呈六十度的下坡,下坡足有三百多米深,三百多米下是山沟。在宽度约三百五十米的斜坡中间,长着一颗,比大腿粗一点的树,树皮上的擦痕表明,该树就是昨天挡了北京吉普的那棵树,如果,没有这棵树,在下滑三十米时,正正中中挡住了车,如果往前或往后偏十厘米。那车就会直滚到沟底,车毁人亡。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在这三百五十米宽的斜坡上,只长着一棵树,没有其它任何第二棵树。

    姬季远感到,自己又一次逃过了死劫,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的后福在哪儿呢?他茫然地凝望着苍穹。

    三十里堡又塌方了,四六九又在第一时间,组成了救护医疗队。今天的阵容是钟医生、李春暖、姬季远、刘护士,车还是北京吉普,但司机却换了一个,问了问上次那个司机的情况,被调走了。当然是车损坏的原因,尽管四六九的政委都去讲了情,但部队还是有纪律的,该受的处罚,讲情也没有用。姬季远又想起那天夜里的情景,“唉!只能说不幸中大幸了啊!”他腹诽着。

    很快到了三十里堡机场,四、五十公里的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卫生所里已经作好了预先准备。今天的伤员是个战士,两块断面整齐的石块,先后砸落在地,把他的左手臂切断了。

    钟医生皱紧着双眉:“这要做断臂再植啊!”他心里犹豫着。

    断臂再植手术,可是医学上的难题啊!尽管世界第一例断臂再植手术,是在上海第六人民医院成功的,愈后很好,且功能恢复良好,使陈中伟医生成了,“断肢再植之父”,但是其后仿效的,在一九六九年前,成功的案例也不多啊!做没问题,但做到一半时,做不下去了怎么办?接完了不活怎么办?

    “钟医生,怎么办?”姬季远焦急地问。

    因为三十里堡,场站的许多人找了他,坚决要求把手接起来,因为这个战士,是场站的施工指挥员,他发现危险,冲上去推开了三个战士,自己却受了伤,那三个他救出的战友,在门口苦苦地哀求,几乎就要下跪了,“决不能让他只剩一只手啊!”他们凄厉地叫喊着。

    “干!”钟医生终于下定了决心。

    手术开始了,断肢再植,说起来只有四个字,但干起来却是,一件无比繁重的事情。

    首先接骨头,前臂有两根骨头,尺骨和桡骨,用钢针把它们连接后,接下来接的是血管,要接的血管有四根,尺动脉、尺静脉、桡静脉、桡动脉。直径不到两毫米的血管上,每根至少要缝八针,缝的针和线,都比头发还要细很多。姬季远不断地抽空穿上线,钟医生缝完了,他还得帮着打结,整整二个半小时,让人抹了几头汗的这两个人,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缓缓放开止血夹后,他们注视着那只煞白煞白的断臂,竟然发现它,渐渐地露出了血色,两个人心中泛起了喜色,但不能显露出来,刚刚走完第一步吗?

    接下来要接的是神经,一共两根,一根是尺神经,一根是桡神经,这两根神经很快就接上了。

    接下来又是一项繁复的工作,即清理肌rou群,并一一把他们前后对应,并连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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