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倔强 (第3/3页)
上的罗修上衣被扯碎,露出了遍布淤青的单薄上身。很多人低声惊呼。 罗孝瞳孔就是一凝。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的出,这不是一个人打的,而是被好几个人围殴而致。咬了咬牙,罗孝面无表情。
罗福跪爬过来继续替罗修求饶。这边罗孝还没反应,那边罗修先怒了,野狼般嚎叫:“福伯,起来,不求他!” “给我打,不见血不算!”罗孝大声咆哮。 金侍给罗修递上一根软木,这是让他咬在嘴里的,怕他受不住痛,牙齿扥断自己的舌头。 “不用!”罗修直接无视。 执鞭的金侍都有些火,这罗修年岁不大,倔劲可真是非同小可,八头牛都拉不回。心说:“待会儿疼的哭爹喊娘,当众出丑,可别怨我。” 啪!紫藤上密缠的金丝如鳞似锉,藤条由力士般的金侍抽下,绝对的皮开rou绽,鲜血迸裂。这已经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每一下能带走多少血rou,这样的酷刑,就算自小为成为灵者而努力修炼的罗家子弟也难以承受。 啪!飞舞的血rou在明媚的春guang中鲜艳的妖异,看的人心惊胆寒,很多人都不自觉的倒吸冷气。罗家家法之酷烈,今儿个算是又见识了。长记性! 啪!家主交代的事,自然要认真执行,别说十二岁,就是二岁,该多大劲也得多大劲。 啪!罗修闷哼一声,口鼻溢血,已是伤了脏腑。 啪!罗修目眦欲裂,牙龈紧咬。 啪!嘶嘶吸气,脸上、脖颈、前胸的汗如雨滴落,都是疼的。 啪!罗修背上已是血rou模糊,都快赶上剁过鲜猪rou的菜墩案板了。 啪!罗修再一次眼前发黑,眼前景物模糊,后背感觉不存在了,而脏腑仿佛在被油煎火烤,痛入骨髓。 啪!藤条在滴血,上面挂满了碎rou,被罗孝下令召集的观罚者有超过一半脸色煞白,更有那女性支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啪!鲜血顺着衣裤流淌,异常醒目。 “家主,执刑完毕!”金侍叉手抱拳。演武场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阳光普照、柔风和煦的三月天,人们愣是能感觉出严冬的森寒。不光是被刑罚之重而震慑,也有对罗修的敬畏。尚不及十二岁,就是这样一个刚脱离幼龄,连少年都好好不能算的大孩子,十藤条下去,整个背都抽烂了,嘴里也没有咬任何东西,却是从始至终未吭一声,这未免也太有骨头了。 罗修被从人字柱上解下来,福伯踉跄哭嚎着扑了过去。 “福伯,烈酒,雪盐!”罗修不让人扶,用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裤上,前襟是汗,后襟是血。 福伯已是颤颤巍巍,泣不能语。但有机灵的男仆将烈酒和盐罐拿了来。 “泼,洒!”罗修对那男仆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啊?”男仆傻了。不光是他,见罗修真要这么做,场中上上下下都傻了。什么叫往伤口上撒盐,这可是能把人活活疼死的做法,把自己不当人也不至于这样吧! 罗修实际上已经坚持不住了,他需要刺激,非比寻常的刺激! 一把夺过酒罐,撕开封条,当洗澡水般从肩头倾斜了下去。同时怒吼:“帮我撒盐!” 男仆被彻底震慑了,几乎是机械的,抓了把盐撒过去。 嗷!这下,罗修再硬气也不免嚎叫一声,窜跳而起。“继续!” 几把盐撒下去,人们发现,罗修眼珠子都是绿的,那神情宛如断腿的野狼,说不出的森然狰狞。 呸!连着血再次吐落两颗牙齿,这回是因为疼痛生生咬落的。罗修向着罗孝行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人们的心坎儿上,让人跟着心颤。 “罗修,谢祖父教诲!”罗修叉拳施礼。 罗孝事先也没料到七哥儿硬气如斯,说实话,他都有些妖孽的感觉。“下去调养休息去吧!”罗孝挥挥手,只觉嘴中干涩,心情越发复杂苦闷。 “是!”罗修恭谨的答了一声,退了三步,转身向罗岱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变色的罗顾氏象只护雏的母鸡,横于罗岱身前,但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色厉内荏。至于罗岱,如同得了鸡瘟,缩那儿早抖成了一团,连正眼都不敢看罗修。 罗修驻足,根本没搭理罗顾氏,而是冲着罗岱呲牙一笑:“四哥儿,下次再侮辱家慈,可就不是一顿拳脚了事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但由罗修此时说出口,别说是罗顾氏,就连多次出生入死的罗孝都能觉出那份森然寒意来。 “你敢威胁岱儿,你敢威胁岱儿!”罗修都走出几十步外了,罗顾氏才恢复了镇定,继而毫无风仪的指着罗修远去的背影,栗抖的翻来覆去只剩一句话。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另一边,罗孝冷眼看着罗植等一干孙子辈,冷声道:“说说吧!你们觉得自己该领几藤?” 结果一干孙子都软倒在地,叩首求饶的,痛哭流涕的,有一个干脆裤子都吓的尿湿了。 罗孝叉着腰,怒目圆睁,声疾色厉的道:“一起打七哥儿时候的胆魄都到哪儿去了?嗯?” “祖父饶了孙儿们这一回吧!”一片求饶声。 罗孝仰天长叹。 一脚将跪爬着扯住自己鞋裤的一个孙子踢开,“无胆无脑、无德无才,一群废物!”说罢用看一坨屎的眼光看了一眼恍惚惊恐的罗岱,袍袖一挥,罗孝也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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