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行(一) (第2/2页)
己心里得有谱。你这当娘的到好,跟着一起犯浑。掩耳盗铃,糊弄谁?你说就按岱儿现在这个样子成长下去,未来得给成为家主的启儿惹多少麻烦?” 罗顾氏低头不吱声了。罗恪最后一句话确实命中了要害。罗顾氏确实疼儿子,可一个懂事上进、一个贪欢妄为,哪个更得欢心,根本不用考虑。她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知书知礼,见识也是有的。这次谁是谁非,他清楚的很。 罗恪接着道:“我已经想过了,今年年末,如果岱儿在术上还是没有显著进步,就跟着罗四的商队,去历练学习。这一步,是迟早要走的。” 罗顾氏马上又不依了,嗔怪道:“那怎么行,堂堂罗顾之后,高贵术族血脉,怎么能够cao持贱业?” “妇人之见!”罗恪再次毫不留情的抨了一句。“自古蛇鼠两端者,从没有好结果。不能做个优秀的术者,那就最好彻底撇个干净,一点指望也莫要留。锦衣玉食、富贵安稳,难道还不及当个提心吊胆的底层术者?一旦有了艺业,就冲阴灵,也会引起觊觎和夺杀。岱儿是那术者的料么?这里是东疆,功名是要拿命搏的。” 罗顾氏再次无语。罗恪说的没错,灵者以阴灵为助力、为材料,拥有常人所不及的能力。而其本身魂魄,亦是同行眼中的优质材料,毕竟修炼精神力是灵者的主课之一。哪怕是灵者初阶,灵魂力量也远强大于普通人,死后的执念形成的阴灵自然也就品质更高,且经常会激发特别力量。象罗孝的寒潮之力,便是特异之力,这力量非普通阴灵所能衍化。 敲打的话说罢,罗恪话题一转,甜枣派送:“七哥儿虽年幼,但当众落大房的面子,还口不择言,威胁岱儿,这张狂的性子,是得打磨打磨。不然,往后同样易树敌惹祸,最后还是宗主的烦忧。”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罗顾氏在罗恪名下,还是乖顺的。一听罗恪要修理罗修,心情顺畅了,道:“那****是没见,七哥三番两次当众让宗主下不来台,气的老太爷手都抖。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十藤抽的生死不知。” 罗恪哼了一声,“理想主义!这天下又哪是光有理就能行的顺、走的通的?这种人,碰个头破血流如果还不能转过弯儿来,那就只有粉身碎骨了。”说完,却又轻叹了一声。 罗顾氏看丈夫神色有些阴郁,带着几分小心道:“又想起耀继了?” 罗恪点点头,“若我三弟尚在,黄家、杨家岂敢在术营张牙舞爪!为什么就那么倔!” “老爷……” 罗恪摆摆手,“不谈了。说说你家的生意吧!这次内兄……” 罗修昏迷六日之后,虽仍未醒,气色却好转了许多,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那样子如同熟睡,似乎随时都会醒转。 而家主罗孝,却开始了七日闭关。连罗恪都差一步而没能见上,据侍从描述,老爷子近日气色不太好,鬓角似有霜色渐增的迹象。 又隔了一日,罗修在昏迷七日后,醒了。 “福伯,让您担心了!”这是罗修睁眼后的第一句话。 没读过书,又当了一辈子老实人的罗福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不敢当……” 罗府的医师庞老不请自来了。检查之后,称暂时没有性命之险,只是震伤了脏器、背也抽的稀烂,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恢复。另外,虽然罗修在藤刑后以酒、盐消毒,但还是要注意感染。 罗福端来了汤羹,一小勺、一小勺的灌喂。看着罗修虚弱的样子,不禁又是老泪纵横。 汤羹下肚,罗修恢复了些体力,背上的伤、痛的人心烦意乱,想休息也休息不成,于是干脆跟罗福唠嗑,分散注意力,顺便也开解开解罗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罗修崩豆一般先背诵《孟子告子下》中的一段,然后解释其意。临了补充:“福伯,这次虽受藤刑,但也因祸得福,我现在便觉得魂力(精神力)强劲,想必伤愈后安心修炼几日,便可突破停滞一年而不得寸进的境界。” 虽然罗修说长句吃力,不得不中途停顿、然后再接上,一句完整的话往往要比正常语速慢2-3倍,听起来极为别扭,但罗福却听的津津有味。 就像溺爱孩子的家长,在罗福眼里,小少爷身上的缺陷都透着那么股与众不同的风采。 “少爷是在宽慰老奴。” “绝无虚假!”罗修很肯定的说。他确实没说谎,魂力充盈是真的。 “老爷夫人在天之灵护佑……”这下,深知罗修脾性的罗福彻底相信了,喜极而泣,颤颤巍巍向天祷告祭拜…… 罗恪得知罗修苏醒,再度来探望。 对罗恪,罗福还是谦恭的,不仅因为罗恪是未来的宗主,还因为罗恪对罗修主仆俩平日还算关照。大户人家嫡庶有别,一碗水端平那是纯属扯淡,只这‘还算关照’,便已经是有情有义了。 屏退了罗福,罗恪跟罗修单独谈了足有多半个时辰。谈话内容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关注此事的人只是知道,罗修醒后第三日,便甘心受罚,前往青龙镇西北面的青龙山守坟思过去了。这次,领的是当众忤逆宗主、张狂傲慢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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