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隔岸夜观火 (第2/2页)
睛,张着嘴巴半天才结巴道:“……着、着、着了……” 石朔喜道:“我没睡着啊。”头后,一团火光“呼”的一下陡然冲天而起。“哦,你们困了是吧?那、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回头。 沧海坐在烛光旁,笑得更甜更可爱。像一颗又香又凉的梨膏糖。 “晚安。”梨膏糖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晚、晚安。”石朔喜又是愣愣的。 “呃……”小壳张了张嘴,梨膏糖便也对他笑了笑,于是小壳道:“晚安。” 石朔喜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觉得走廊里虽然没灯但好像也挺亮的,然后又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味道,一边走一边在空中嗅了嗅,然后点头,哦,原来是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 哎等等,怎么会有东西烧糊了呢又不是厨房? 站在走廊里琢磨了一阵。 四下里看看。 ……啊! 九月十一,夜微凉,锦衾暖,秋月将圆。 一声长啸于夜半子时准时响起在“财缘”二楼走廊。一瞬间从西到东,又从二楼下到一楼,隐没在后院。 已睡的住客们不满的sao动起来。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又没着火!真烦人!” 几个客人推开了靠走廊的窗户。 “喂,对面的大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颗火球从这里‘咻’的一下飞过去了。” “哈哈,怎么可能,准是你眼花了。行了,快睡吧。”关窗。 “哦,或许是眼花吧。” 走廊里又迅速恢复了寂静。 小壳坐着愣神。眼睛只看着一个方向,半天不眨一下。然后,沧海叹了口气。小壳只有感觉更无力。 小壳道:“你在担心?”半晌没听到回答,遂移转了目光。沧海的侧脸在烛光下亮白而柔腻。“你在担心什么?”语气变得肯定。
“小花还没回来。” 小壳道:“叶深的任务是什么?可以说么?” “我叫她给璥洲送的信。”顿了顿又道:“不知什么事让她耽搁了。” “你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觉?” “不知道。”沧海摇了摇头,起身,“既然你醒了,就陪我下去走走。” 两个人穿上了外衣,下到庭院里来。小壳给沧海多披了一件外衣,沧海没有反抗。 清癯的暗青色背影,站在月光下,像一棵玉树。剔透。圆润。晶莹。仿佛带着清寒的温度,又仿佛下一刻就会翩然而舞。披在肩上的单衫,袖摆时而荡起,蹁跹如青莲的翅。地上的影子竟也随之香艳起来。 认识这样的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那如果,这个人是你哥哥呢? 小壳的心里一片茫然。眼里所见,便也似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一个娇小而轻盈的身影从“财缘”大门进入,出现在庭院里,穿过花园,往后厨的方向走去。门首的灯火,映出她丁香花一样的容颜。 沧海仿佛长出了一口气。 小壳笑道:“看来她饿了。” “我们回去吗?” “再站一会儿。” 一道白影利落的从东边围墙翻了进来。夜晚刺探机密的不速之客,竟然穿着一身白衣。那么他不是白痴,就是弱智。 但这个白衣人两样都不是。 石朔喜精心设计的陷阱,在他的剑下如瓜菜一般,毫不费力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东墙边没有点灯。但当他走出墙影时,月光刚好照亮了他的脸。惨白,而冷硬。 小壳一惊。 沧海极轻的声音马上道:“别出声!” 这几天,财缘借故“修整”而缩短了营业时间,夜晚很早就打了烊,客人们也早早安睡。靠近围墙和通往后厨的某些地方也因“修整”而禁止立入。又因人客较少活动,财缘夜晚时也没有点上通明的灯火,只在少数几处人多的地方挂了灯笼。 夜,颇静。 白衣人绕道向北,折而西行。 沧海蹙眉,猛然叫道:“不好!”拔足向西狂奔。外衣掀起掉落在地。 “喂——”小壳捡起衣服随后追去。 后厨就在西边。 而花叶深,就在西边的后厨。 后厨又分为几个院落,其中只有洗碗的地方是独立的,并且布满了陷阱,而其他几个地方尤其是料理间完全是安全的。本来就每晚都有人值夜班,而暗探出现过以后,值夜班的都换成了会家子。今晚,应该是轮到瑾汀守夜。 但是此时,瑾汀恰好不在。 花叶深随便找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满足的走出厨房,下了一级台阶,小脸儿忽然煞白。 “啊——!”一声尖叫响起,在沧海奔进后厨大院的时候。 精光闪闪的利剑正遥遥指向花叶深的咽喉。 沧海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抱住花叶深牢牢护在怀里,咬牙闭紧了双目。 锋利的剑尖向沧海背心刺去,距离他的身体已不到一尺。 小壳赶到,连惊呼都来不及出口。 瑾汀回来,连宝剑都来不及拔出。 沧海已感觉到剑尖冰冷的剑气穿透衣服,马上就要刺进皮肤。 握剑的白衣佘万足已露出了狞笑。 剑尖距离沧海的背心已不足三寸。 就算反应过来,也已赶不及救援。 如果这一剑刺下去,那么就是回天乏术。 难道这一朵倾国倾城,这一颗七窍玲珑,这一手翻云覆雨,今日便要在这毫无遐思的方寸之地香消玉殒,命丧黄泉?变成一团苍白的血rou,一堆乌黑的焦炭,一缕青色的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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