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洞房之夜 (第2/2页)
?是的,我梦中确实有这样一幕,我记得我们四个弃车而逃,车子被碎石淹没了。 “他们呢?” “一共四个人,只有你爬出来了,他们都......后来被路过的车辆发现然后报了警。” “他们都怎么了?”我激动地挺直了身体。 “两个女的当场就死了,男的送往医院途中死的,小琪姐,你别激动,好好躺下,我去叫医生过来。” 我傻了,彻底傻了,这么说在交通事故之后的事情都是梦?我从车子爬出来然后昏倒了,根本没有七墓镇,没有那些奇怪的人?但是,哎呀,太乱了,我想不明白。 不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两个小护士,刚刚的那个也在其中。在护士的协助下,医生对我的身体大概做了些检查,最后通知我没有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休养,真是个奇迹。 医生走后没多久,公司的老大刘总也来了,他象征性地对我表示慰问,又送来了花篮和礼品,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周平一会儿要带记者来看望我,让我抓住这次事故的机会多在媒体面前露露脸。 我尽量挤出笑容点点头。刘总走后,看着刘总给我留下的新经纪人和助理,彩姐他们的样子又浮现在了我眼前。 周平就是我现在拍的这部戏的男二号,之前提过的牙缝韭菜男,他口臭,他自信,他不要脸。一想到他要来看我我就有一种想提前出院的冲动。本说好的中午媒体采访因周平临时有事改为了下午,周平的事情太多我可以理解,平时在剧组别说是脱妆,就算眉形不对或是修个鬓角都要大家等个三五十分钟。最近他的媒体口碑不太好,有文章指出他圈儿内人缘差,朋友少,这次估计他是打算趁我出事儿赶紧挽回形象呢。 下午一点左右,医院里一派和谐的午睡、就餐景象,虽然我是单间,但走廊过道里飘散着的各系美食的气息还是成功地溜进了我的病房。 此时的我,只想午睡,睡不着也睡,总之,别让我知道哪个是现实,我晕着呢。 印象中我好想刚眯了一会儿就被新经纪人白姐给晃醒了,还没等我彻底精神,只听我门外一阵杂乱,我回头看向门的方向,仅有的玻璃处能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没等我弄明白,只见门突然开了,确切地说是被挤开的,打头的是一大束鲜花,把那捧着鲜花的人挡了个严实。
跟在后面的是一些手拿采访设备的记者,我一看就明白了。 那一大束鲜花像一堆彩色的屎一样被捧花的人递到我面前,我闻到了那屎一般的香气,然后一张有味道的脸也十分搭配地出现在了彩色屎的后面。 我连忙让白姐把花收下,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对周平挤出了一丝微笑。 “小琪,你怎样了?有好好休息吗?有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吗?”很显然周平把他拙劣的演技带到救死扶伤的医院来了,他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cao着那一口不入流的港台腔,眼神迷离地深情凝视着我。 记者们录像的录像拍照的拍照,生怕错过现场男女主角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哦,我没什么事儿,你不用担心了。“我简单地回应,同时心里想着能把这群瘟神轰出去的对策。 “我怎能不担心?我怎能?”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平的眼眶湿润了,我不知道他为了感动自己是想起了四岁时离他而去的狗还是八岁时撒手人寰的猫,总之我的胃翻江倒海的。 我刚想说谢谢他的好意,我一定注意休息。只见周平一个抬手,他身后便走出了一个带鸭舌帽的男孩,我认出那是他的助理,男孩拎出了一个保温杯,然后拧开杯盖递给了周平。 我心想不好,这孙子使炸! 只见周平用勺子舀了一下保温杯里的不明液体,然后温柔地将那液体递到了我的嘴边。 “这是我亲手煲的参汤,你尝尝看,可能会有些微苦,但你忍一忍,对身体很好的。” 我扫了一眼那些对着我们的摄像机,这种情况下不喝是不太可能了,但我真不忍心置自己于死地,参汤?这只铁公鸡能舍得给我买人参?平时剧组里从我这顺走的东西不计其数,从来我也没见他主动奉献过什么,就算是萝卜汤我都不信,因为以我和他的交情,他才不会花精力去做这个。 不会有毒吧?这个奇怪的想法在我脑海中灵光一现,但很快就被我排除了,如果有毒那我更该喝了,在各路媒体直播下看这个贱男是如何毒害同剧组女演员的。 我一闭眼,干了那勺汤。周平见我这么配合差点儿喜极而泣,他欢喜地露出了几乎多半口的牙,就是这么一笑,让我看到了机会。 这是对手为我提供的能成功扳回比分的机会,只见周平上排牙齿的两个缝隙各沾着绿色菜叶和红色辣椒,完美地运用了时下最流行的撞色,他可真争气! 就在周平将勺子伸进保温杯即将舀出第二勺的时候,我连忙按住了他的胳膊。 “别,医生说我现在正是反胃的阶段,吃什么一会儿都会吐出去,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动了,竟然还亲手为我煲汤,这汤无论如何我也应该留到一会儿细细品尝,”我连忙看向身边的白姐,“白姐,帮我把汤收好,待会儿我的胃舒服一点了再热给我喝。” 白姐点头,然后收走了保温杯。 周平疑惑地看着我,他对我突然这样的热情有点儿不知所措。 “真的,非常感谢你能来看我,你是我在剧组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总是那么温暖,那么照顾我,”我说得热泪盈眶,让我如此这般的是上学时候有一次丢了五百块钱的经历,那次不知是被偷了还是让我随手给扔了,总之钱就那么不翼而飞了,结果我几乎吃了一整个月的泡面,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悲从中来,后来很多的哭戏都是这件事情帮的忙,然后我破涕为笑,“来,今天挺难得的,这么多媒体朋友都在,来给我们合个影吧。” 我拉过周平,让他与我一同面相记者朋友们,他整个人显然是蒙的。 “还记得我们平时怎么拍照吗?”我问周平,他微晃着脑袋,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想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做鬼脸啊,平时我扮兔子你扮猪,这次我们互换好不好?” 周平糊涂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认为我这个人精神一定有问题。 “你看像这样。”我把上嘴唇翻翘,露出了上排四颗门牙,然后两手比剪刀置于头上。 周平无奈地照做,然后我简单地用食指将鼻子推起:“看,你平时都这个样子嘛,好啦,麻烦记者朋友们拍个照吧。” 咔嚓!咔嚓嚓! 不出意外,明天的新闻上就能搜到我俩的这张病房合影,那时候菜叶和辣椒就自然而然地昭告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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