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零)大道理和主菜 (第2/2页)
子无悔”流的吆喝声或“啧啧!真是臭棋篓子”流的调侃声。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水榭格局的一楼多无人使用,诸如沙漏演讲、当庭辩论类的活动从来都不选在这里举办。可就有一个学会反其道而行之,专选这里行事,便是演讲学会。演讲学会也并非选这里做公开演讲,而是让那些新会员在这里对着湖水、墙壁或行人滔滔不绝,以此锻炼口才。 这时,正有名身材长大的青衫学子在里面壮怀激烈地吟道:“cao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省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朝政;爵赏由心,弄戮在口。。。”乃是汉陈琳所作的《为袁绍檄豫州文》。 此乃一部名垂千古的檄文,是《古文观止》中的一篇,只要是上过学的都无人不晓,也让阿图不自觉地就回想起茶楼里所听的那首《丁丑檄歌》。丁丑案一事,他是在顿别于花泽雪嘴里得以首次听闻,来京都后也曾询过当事人之一的屈闲,可惜屈闲只以一句:“俱徃矣,知之无益。”而把他给打发了。 茶楼里的那个大个子叫何思,当时有云:“此歌最近已在学校里流传开来,不少同学都已知悉,只是此乃禁文,若为人知晓曾有传阅之举,则可能于学档里被记上一笔。” 在学档里被记录在案,毕业后于仕途就大有影响,甚至连考公职都多半会被排斥,对学生来说是个大大的威胁。不过这也就只能用来吓唬学生,阿图可没拿这种顾忌当根葱,转头去问杨园园:“美女,听过《丁丑檄歌》没有?” 杨园园脸上微现错愕,却即刻答道:“不仅听过,还会唱呢。” 连女生都会唱,看来自己老脱离于同学们的圈子之外,真是有些落伍。阿图问道:“有何感想?” 杨园园笑问道:“小女子的看法重要吗?” 阿图怂恿道:“反正咱们是闲聊,说来听听又如何。” 木跟鞋在游廊的地板上哒哒地响着,她的脚步走得欢快,又是不得不如此,因为他的步子迈得老大,途中还提醒过两次,抱怨说跟不上,可他仍是我行我素。杨园园的脸上露出了狡黠之色,说道:“可我不愿意和你们男生谈任何关于时政或者打仗的事。”
“为什么?” “因为要是你们男生一旦被女生说得哑口无言,就难免要恼羞成怒。”杨园园哈哈大笑道。 唉!男人的胸膛都是肌rou,肌rou把胸腔给挤压了,心胸难免狭窄一些,发发怒很正常,不象女人。。。阿图笑道:“说吧。本同学又不是要和你分辩什么,只是听听而已,保证绝不羞愧,也绝不发怒。” 杨园园这才慢悠悠地说:“其实啊,我觉得歌里说得很对。如今的社会太因循守旧,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丝毫活力。若非近两年你这位学弟搞出来了许多的新奇玩意,恐怕真是死水一潭。” 哦!这个。。。meimei也太会说话!阿图心下暗喜,却故作平淡地点头道:“哪里、哪里,请继续说。” “其次呢,那些贵族世家们都很自私,对国家贡献不多却占了几乎所有的好处,无论是官位、生意,还是机会,他们总能霸据其中最好的。就打读书来说,我们平民子弟悬梁刺股、抱冰握火地苦读十几年,靠得是千辛万苦才能来到京大读书,可贵族的子弟只要不是太差就能进来,其中的区别不可以道里计。所以呢,就象歌中所言的,社会不公平,缺乏公义。” 说到这里,她放低了声音道:“至于jianian贼嘛。。。恐怕不只是某一党,我瞧文武世家们也应有份。”言罢,咯咯地笑了起来。 长廊已走到了尽头,前面已离校门不远了,阿图戏言道:“你倒是挺有想法的,可本同学还是没想到理由,看来也只能回家了。” “为何不说本学姐有头脑?” “嗯。那就算有头脑。” “谢谢!”杨园园得意得转转眼珠道:“所以呢,学弟你得庆贺一下,起码要请本学姐去吃个大餐。” “为何要庆贺?” “庆贺你发现了一个真正的道理。” “什么道理。” “美丽的女人并不一定是没头脑的。算不算是个大道理?” 阿图停下了脚步,和她再来了次针尖对麦芒般地接视,交换着彼此心底真实的意图,叹了口气道:“以前真没发现你这么有趣,可惜似乎有别人对你挺有意思的。” 杨园园目光闪烁了一下,沉默半晌后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啥。你既然喊那位赵公子为堂哥,而传说你是个海外归民,不可能有什么堂哥表弟之类的亲戚,其人多半就是京城内的某位贵胄,兴许还是皇亲国戚。” 阿图赞道:“真聪明,觉得他如何?” 廊边载着一株垂丝海棠,粉色的花盘荔枝串般地成簇垂落,细长的花梗摇摆得婆娑。香风海棠,男女曲廊,杨园园摘下一朵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低头道:“人挺好的。” 女人总是含蓄一些,“人挺好”三字和愿意的意思大致接近。阿图点头道:“那就行,也许他会再次来找你的。” 这句话说完,阿图就觉得该走了,正要说声告辞,却见她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恢复成了先前的勾魂味,又听她娇笑道:“那是以后的事。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呢,所以今日你还是要请客。” 阿图愕然,随后嘿嘿地笑了起来,谑弄道:“也成,那就拿学姐做这道庆贺席上的主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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