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痛苦的回忆之下 (第3/4页)

，可几斤谷米总还是有的。林玉哲也都能自食其力，为人也极热情中肯，镇上的各种活儿都争抢着去做，也无人去计较他的过去，谁要是冷言冷语相对，必遭众人争相唾弃：人活着不容易，多有出息的人呀，谁要是向他一家人吐口唾沫就等于往大伙脸上吐——

    婚后没想林玉遥有了身孕，这让三人脸上增添了诸多欢笑，经人问起，王贵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四十多岁的人也显得精神多了，众人打心里高兴，眼看这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这对苦难的夫妻最后生育了一个儿子，取名王心遥——

    儿子的出生给这个贫瘠的家庭增添了无尽的欢乐，日子虽过得清贫，可让人看到了希望，年幼的小王心遥并不知道他的出生是父母承载了多少苦难的结晶，他是父母的未来！生命，也许是王贵和妻子林玉遥留给儿子唯一珍贵的东西，活着，就是希望，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命运时常捉弄着苦难的人们，这对苦命的恋人最终还是倒在命运的捉弄下，这让林玉哲悔恨终生。

    林玉哲本是为镇上的道路管理所办事，每个月领得微薄的工资，无非是镇上通往县城的公路出了问题，他和其它几个年轻小伙负责修筑，铺铺路面或挖挖水沟之类的活儿，平时若没什么事也为镇上其它事儿忙活，挣得一点现钱养家糊口。

    那年王心遥四岁，才刚开始识字，也才知道写自己的名字，县里来了通知，省里的建筑队要征招年轻力壮的小伙到省城里做活，无非也是搞建筑之类的活儿，工钱不低，而且如果表现好可以考虑留队做后备力量培养，这对林玉哲，对这个贫瘠的家无疑是个大好的机会。镇上的道路管理所也都推荐他和其它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到省里做事，如此一来既可以给这个贫困的家带来收益，解决一家人的生计，也可以改变这一家人的命运。

    王贵和林玉遥极舍不得他的离开，虽说此去最多半年，过年时就会回来，可朝夕相处了多年的三人面对短暂的分别都忍不住哭成泪人，初懂世事的小王心遥见几个亲人都泪流满面，也一阵难过，支支唔唔着，众人见此情景也不免一阵难受。

    “心遥别难过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鼻子，舅舅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到时候给你买新衣裳和好多好吃的……再见了！”

    王贵和妻子玉遥心里极难受，抱着儿子心遥：“和舅舅招手再见——”

    “舅舅再见——”心王心遥挥舞着小手用幼稚的声音说道，眼中挤满了泪花。

    “姐夫jiejie心遥再见了，大叔大伯，我不在的时候就劳心你们替我照顾好姐夫和jiejie，我这就走了——”

    “玉哲你放心去吧，我们大伙会照顾好这一家子的……”

    在一阵难过的道别之后，已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林玉哲和几个熟识的年轻小伙上了车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小镇，一家人的命运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让他万千感慨，日子会好起来的，姐夫jiejie心遥好好的等我回来——

    林玉哲走后夫妻俩难过了好一阵子，俩人打心里为玉哲感到欣慰，只是亲人分别难免会伤心，这几年相依为命极不容易，此去不知何年何月还能相见……

    谁也没想到，林玉哲此去与姐夫jiejie却是永世的分隔，每每想起来都让他痛心疾首，泪涕纵横。

    林玉哲走后十一月的一天，阳光暖暖的照在屋顶上，正在做饭中的林玉遥突然感到身体一阵不适，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已软倒在一阵晕眩中，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王贵正打屋外回来，见此情景，惊呼一声，一身冷汗来袭，手脚慌乱了过去，急忙冲到妻子跟前，将昏迷中的妻子一把抱在怀里。此时妻子一脸惨白，口吐白沫，他用发颤的手掠去妻子额前的乱发，擦去他口中的白沫，使劲去掐她鼻下人中部位，一阵惊慌失措，不知不觉泪已是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想抱起妻子，正要挣扎地站起，身体失去了平衡，他软倒在地，脸上一阵泪水。

    这几年妻子虽病发过几次，他也都应付得来，发作时对人又撕又咬，却从不抽搐晕厥，口吐白沫，这让他一阵心慌意乱，难道中毒了！

    听到王贵的惊呼，邻居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妙，纷纷撒下手中的活儿，不约而同地奔进王贵家，进门一瞧，都被眼前的情景所骇，匆忙之中不知是谁人的泪洒在地面上。

    待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林玉遥送至小镇上的小医院，她已是奄奄一息。说是小医院也不过是三两间房屋，陈设极是简陋，虽设有床铺，也只不过给病重的人使用，一般的小病是无福享用这待遇的。

    经老医生一番手忙脚乱地抢救，证实并非是中毒，却检查不出什么病因。林玉遥处于昏迷之中，这个身体娇弱的女子气息极为微弱，老医生神情凝重，也只能摇头兴叹，让所有人脸上一阵惨白，难道是没得救了——

    王贵感到心中的弦断了，捏着心爱的女人的小手，哭得十分伤心，众人脸上黯然。

    时近傍晚，在沉睡中的小王心遥在一阵死寂中爬起，发觉偌大阴暗的屋子没了爸妈在，一时间哭了起来，折腾着跑出屋外，哭闹着要见父母，谁人也劝不得，邻居看他哭得可怜，于心不忍，只好带着他去找父母。当小王心遥被带至王贵身边时，众人早已是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玉遥她去了——

    王贵抱着儿子心遥来到妻子身边，让儿子的小手握着mama干瘪的手。

    “mama走了，说心遥永远是爸爸和mama的好孩子……”王贵说着早已泣不成声，众人见此情景都心如刀绞，热泪直下，一阵呜鸣。

    小王心遥捏着那只尚存余温的大手，眼中的泪倏地直下：“mama，mama——你怎么了，mama……你醒醒，你不要心遥和爸爸了吗……”

    “mama不是不要心遥和爸爸了……mama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对方——”王贵说着抱着儿子哭成一团，众人无不是热泪盈眶难掩悲伤，又一阵呜咽。

    这个苦命的女人无声无息地走了——

    林玉遥的离去给这个清贫的小镇染上了沉重萧瑟的色彩，让人忽觉得莫名缺少了什么，有无故增添了什么。妻子的离去把这个年近半百的汉子彻底地打垮了，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