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月长 (第2/2页)
激怒了,控制不住自己将这些天在这里受的怒气都发泄出来,她像一只疯了的小兽拼命的挣扎,她歇斯底里的怒骂,“Thefuckingmofo!Iwanttokillyou!Cocksucker!” “shutup!Shutup!”黑人愤怒的捂住她的嘴,怕她的叫喊声引来警察。 陈茵倏地咬住黑人的手腕,黑人吃痛,拳头如雨般落在他身上,每落下的每一个拳头都像要打碎她的五脏六腑,她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她的嘴唇是苍白,她的脸是苍白的,她的指尖也是苍白的,冷风灌满她的大衣。 血腥在她唇边散开,浓重的气味盖住了工厂的尘土味儿,黑人蛮力的甩开她,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她喘着粗气,撑着地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唇角带着骇人的血迹,她狼狈仓皇的坐上地铁,地铁上的人无论是白种人、黑种人,还是别的什么种族都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她唇角勾着讥笑,也不知是在嘲笑那些冷漠的人们,还是在嘲笑落魄的自己。 管他呢,总之,她没有落泪就是了。 这样的她,让地铁里的人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她的确很狼狈,但此刻她却美得像一只妖精。 裁缝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很快老板就把店盘了出去,她也随之丢了工作。 最潦倒的时候她连房子都租不起,欠的房租一个月再一个月的累积,最后被房东连人带行李轰了出去。 无论她怎样解释如何恳求,房东都是一脸的丫没钱住什么房子,赶紧滚蛋的表情。 最后她的行李被扔了出来,落得满地都是,在冷凛的冬日里,她和那只雪白的折耳猫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她无法去抱怨什么,因为她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费城是一个说大不大说下也不小的城市,它带着神秘的文艺气息,蒙着白色面纱的后面藏着倾世容颜等待人们去揭开。 但是越是文艺便越安静,越安静陈茵就越寂寞。 她像被龙卷风卷到这个陌生地方的一粒种子,没有开花就即将枯萎。 这里,没有人是她的救赎。 她放弃了她所有的梦想,人生在世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她被生活压榨的变得卑微起来,她收起自以为是的骄傲,为了生活她只能去餐厅做洗碗的工作,那双曾经只拿针线的纤纤玉手,被油腻的水冲刷的粗糙起来。 “陈,去拿一瓶红酒送到1037。”领班是个中年的英国女人,她会一点蹩脚的中文,有时候同她交谈会用中文。 她从红酒架上拿下一瓶红酒,推开1037的门,坐了满屋子的人,看上去像是在应酬。 “Sir,Yourwine.”她将红酒轻轻放在桌子上。 “Openit,andfillthecupforeveryone.”一个中年年纪的秃顶男人让她打开红酒,给在坐的每个人都倒满酒。 “Imsorry,sir.ThisisnotwhatIshoulddo.Ihaveotherworktodo.”这不是她分内的工作,她拒绝了他的要求。 “IsthatyourattitudeImgoingtocomplainaboutyou!”秃头男人扬言要去投诉她。 “Imsorry,sir.Illpour.”她低头垂下的黑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她打开红酒的盖子。 “No,no.Ivechangedmymindnow,MissChina.Illforgiveyouifyoucandrinkthewholebottleofwine.”男人摆明了是在整蛊她,喝掉一整瓶红酒不是闹着玩的,在坐的所有人却都看戏般的盯着她看。 她漆黑的眸子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她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划出一道道红痕,她告诉自己要忍耐。 “OK.”她淡淡的回答。 她拿起红酒,酸涩的味道滑进她的喉咙,酒香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像一条红色蜿蜒的藤蔓将在坐的众人都缠绕进来。 她一口气喝掉了整瓶红酒,白皙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她撑住桌子,胃里灼伤的难受。 她笑笑,从眼角到唇角都带着嘲弄,“Isthatok” “Yes,Chinese.”男人鼓起掌来,显然看得很过瘾。 陈茵走出房间关上门,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着,她的胃里食物翻绞的她很难受,她大口的喘着气,在洗手间里一阵干呕。 她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哗的流水,她捧起冰冷的水扑在脸上,泪水搅着水落下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哭,呼出的气里混杂着酒精的气味。 镜子里那个人脸颊绯红,眼睛里带着浓稠的疲倦,嘴唇白得像张纸,与曾经张扬骄傲的她大相径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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