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八章 离 (第2/2页)
,这时他的夫人走了进来,说是酒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张延秀他们一起过去。 按规矩,李榜甲的夫人是不能同桌的,她让下人把所有的饭菜都摆在桌上,亲自为每个人将酒杯斟满,就告退了,留下小厮伺候。张延秀第一个动筷子吃了几口,感觉还不错,家常小菜吃起来总是有一些亲切感。 “李榜甲,当日你在京城那般着急,是因为尊夫人吧?看尊夫人的气质,像是江南大户人家出身,本官有没有猜错?”张延秀不喜欢在饭桌上说公事,想起李榜甲当年为了当官而十分急迫的样子,让张延秀多少想了解一下当中的原由。 “温大人慧眼,内人的确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后,当日下官之所以那般急躁,很大部分的原因的确是为了下官的内人,下官的父亲也是为官之人,家门在江南也有些小名气,可惜下官年少之时太过荒唐,仗着家中还算殷实而不去努力考虑功名,整天就知道与我那两个兄弟研究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后来被岳父大人知道了,逼着下官一定要在过年之前得到一官半职,不然就取消婚约,随后下官家中又发生了一点事情,让下官不得不破釜沉舟带着两兄弟到京城谋官。”想起当日的事情后,李榜甲连喝了三杯酒。 “原来如此,既然本官当初帮了你,那么本官这次就再帮你一次,好好地协助本官,松江府知府这个位置也该换一个人坐了。”张延秀见到李榜甲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但又被他马上解决了,松江府知府这个位置如果只是让太子身边的人坐,那对张延秀来说,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下官在这里先行谢过张大人了,今生如果不是碰到张大人,绝对不会有下官的今日,下官早就是那街上乞丐中的一员了,下官敬诸位一杯,用完膳食之后,下官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几份薄礼,还请诸位笑纳。”明白张延秀的身份后,李榜甲就让夫人多去准备一些礼物,那几乎是李榜甲的所有家当,李榜甲不是清官,这年头当清官就要吃苦受罪,他自己不怕受罪,但他不能让自己兄弟和夫人受罪,因此他每次只收事后的银子,官司打完,赢的一方送的银子李榜甲就会收下,至于县库中的官银和粮食,李榜甲也只是取日常的损耗而已。 “算了,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不会刮钱的官,更何况本官又不缺那点银子,过些日子,既然有人亲自送上大笔银子到本官手中,如果他们不送,本官也只好亲自去取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协助本官,把手头上的案子结了。”见张延秀这么一说,李榜甲反而有些为难。
“温大人,松江卫的十七条人命案的确是有很大的疑点,案发后,下官带着捕快去松江卫抓人之时,发现疑犯已然受了重伤,当天晚上疑犯是被一家渔民所救,据渔民所说,发现疑犯的时候对方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渔民将疑犯救上船时,郭家还有没有燃起大火。从松江卫回来后,下官特别吩咐仵作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下官也仔细地勘察了现场,虽然被大火烧得很厉害,但是因为救火即时,还是留下了很多的线索。十七具尸体身上发现了至少三种兵器留下的痕迹,现场也发现了众多的证据证明当时杀戮郭家的凶手最少也有五人,再加上松江卫的态度,下官因此才快马上报刑部,希望刑部能派官员下来,彻底查清楚此事!”李榜甲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连饮了三杯酒,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李榜甲,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小小的十七条人命案,你想让我家少爷待在这个穷乡僻壤多久,你在这松江府上海县上任也有些时候了,也清楚这秋季一季将会有多少银子,是不是被吴仁豪那家伙照顾久了,跟自己的上司上了同一条船了。你要清楚,虽然我家少爷不能暴露身份,但要对付你,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张承德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评书小说里的那些坏蛋,李榜甲虽然紧张,但还是直视着张延秀,李榜甲虽然收别人的银子,但是他发过誓绝对不让一件错案在自己的手上发生。 “承德,你就这么想快点回松江府,去喝人家吃完rou剩下的汤吗?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带着你们来到这上海县,只要随便找一个理由,那吴仁豪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除非他敢冒着谋反的罪名,假冒刑部的公文。本官累了,李榜甲我们的房间是否准备好了?我要早点休息了。”张承德被张延秀训斥之后,很不高兴,而且把自己的表情很明显的显现在脸上,看李榜甲的眼神十分地不友好。 “下人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可衙门的客房实在简陋,下官怕温大人住得不舒服,不如温大人再等等,下官将自己住的房间收拾一下,让温大人住,如何?”李榜甲虽然被张承德盯得很不舒服,但心里多少轻松了点,像张承德这样的官员,李榜甲也多少晓得要怎么应付。 “不用了,你这里要真跟本官在京城的家里比起来,那无论到了哪间房间,本官都会住得不舒服的,房间只要干净就好了。把那些先前有人用过的棉被毛巾什么的全部换新的就可以了。”小单怕衙门里的那些下人做事敷衍,张延秀说完这些之后就干脆让李榜甲带着自己,跟着过去后院,亲自监督。 桌上的酒菜衙门的下人本来想收掉,但被张承德拦住了。“没见温大人还没吃完吗?现在就收拾你们这些当下人的是什么意思,你们家主人到底是怎么管教的,这么不懂事,还不再送一壶酒上来。”被骂的是一个小丫头,看年纪比小迷糊还小,当场哭着跑了出去。 “你跟一个小丫头发什么火啊,要在京城家里,被我母亲知道了你可就惨了,回去的时候还要被张伯唠叨,如果张伯脾气不好,你就又得被罚跪了。”张延秀说得很轻松,张承德夹起一块大肥rou,放在碗里用筷子用力地戳了好几下,脸上也就没了脾气。 刚才的丫鬟亲自送来了一壶温好的酒,张延秀从身上拿出一块碎银塞到丫鬟手中,那她退了下去,那丫鬟本来还要推迟,家中的规矩是不能随便拿别人的银子,但被张承德眼睛一瞪,赶紧拿着那块碎银跑开,找夫人去了。 “又吓人家,何必呢?”张承德继续插了几下那块肥rou,就将那块肥rou从碗拨掉。“不过是瞪她一眼而已,又不会怎么样,难道少爷送出去的银子要收回来吗?”张延秀自己将酒倒满后,说道:“你也真是的,跟了我这么久就一点都猜不到我的意思,我们是锦衣卫,不是什么朝廷党派,我既不想吃的rou比别人的小,也不想喝人家剩下的汤,我所要的,是做第一个动筷子的人,喝着头一口汤,吃着最大块的rou,你到底懂不懂啊!”张承德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很开心地笑了。 “少爷,这次你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变了,变得让我们失去动力了,可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点都没变,我真是太高兴了。少爷,告诉我吧,我们以后要怎么干,我全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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