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飘摇落定 (第2/2页)
掉树枝便向他跑去,脚步太急,不小心绊倒在地衣裤沾满尘土,狗娃并无所谓,迅速爬起向他奔去,一头扎进他怀中,双手环着他腰颤抖不已。 刘兰芝在屋内听见狗娃喊声,以为来了歹人匪徒绑了狗娃,抄了剪刀夺门而出,已做好与歹人匪徒同归于尽的准备,出门却见是范子旭,不由得热泪盈眶,手一松,剪刀落地险些扎入脚中。 此次一别就是一月,她以为范子旭再也不会回来。虽然如此,当狗娃问起“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她总会摸摸狗娃脑袋柔声道:“等叔叔忙完就回来了。”自己失望不打紧,可是不能让孩子一起失望。 而安慰此时成了现实,她自是喜出望外,在衣上擦了擦双手,快步走上前去,却不敢直视范子旭双眼,只是望着浅黄土地不安地摸着自己头发,微微喘气道:“你终于回来了...怎么这次竟去了这么久。” 范子旭抬起手,轻揉着她脑袋,温柔道:“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傍晚,刘兰芝取出掩藏许久的粗谷酿酒。得知丈夫战死的那段日子十分煎熬,加之地痞流氓不断sao扰,她无心再活,又不愿狗娃独饮寒风,只能硬撑着活下去,每当夜晚狗娃熟睡,她便一人在月下饮酒,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才发现心中苦闷并未减少一毫,可谓借酒浇愁愁更愁,只好封了酒坛。 她曾许诺再不碰酒,今晚才发现此话是如此幼稚,当言语难以表达心中喜悦,当表情不足掌控当下兴奋,唯有交错觥筹与明月敬酒。 她取了两只杯盏,各倒半杯,将一只递与范子旭,“恩人,我敬你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范子旭微微心疼,“不必饮那么快,伤身,慢慢来就好。”说罢将酒倒入口内,缓缓流过喉咙。 她抿嘴偷笑,又倒了半杯,双手举过杯盏再饮。 狗娃看着他们相互敬酒,撅嘴道:“娘亲我也要,娘亲我也要。” 她抹去嘴角残酒,鲜见地扬着下巴高傲道:“要什么要,小孩子不能喝酒。” 狗娃自是十分不情愿,双腿乱摆撒娇胡闹:“我就要。叔叔我要喝。” 范子旭笑道:“刘姐,就给狗娃倒一点吧,一点就好。” 她含羞点头,又取了一只杯盏倒了浅浅一层递与狗娃,狗娃自是眉开眼笑,双手捧着杯盏向范子旭伸去,“叔叔我敬你。” 范子旭直乐呵,捏起杯盏与他碰在一起,“狗娃我敬你。” 两人一饮而尽,发出满意的呻吟。 刘兰芝已是面色潮红,虽未施粉黛,在青春皮囊之下亦是千娇百媚,双目柔情望着范子旭秋波暗送。 范子旭知其心思,虽亦有此想法,却是有些顾忌,毕竟她是战死英雄的遗孀。尽管如此,他对于刘兰芝的确有一种异样感情,不舍牵挂与留恋,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看向狗娃,忽然道:“狗娃你的真名叫什么?” 狗娃摇头。 刘兰芝轻捋头发以掩尴尬:“狗娃还未出生他爹就死了,没来得及取名,就叫狗娃了。” 他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忽然道:“叫范嘉志如何,出自《九叹.憨命》的‘兮皇考之嘉志兮’。” 狗娃自是拍手叫好,“好,就叫范嘉志。” 刘兰芝感动不已,望着范子旭掩面抽泣。无依无靠漂泊许久,如今终于泊在岸边双脚落地,如此踏实怎叫人不感动? 陆离本想直接去应天府寻胡惟庸算账,料想自己可能一去无回,便打算再回一趟池南,看看李梓与蔡晨。 然至门口却不见守卫,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忙迈进院内,依是十分寂静。灰白地砖上隐隐约约残留暗红,更是添了几分阴森。 他呼吸渐急,往厢房奔去,厢房亦是空空如也,又奔至后院,却见地砖皆没了踪影,而有三十几坟冢立在土上。 他心一沉,脚步渐重步履维艰,走至一坟冢前,手摁在石碑顶部,望着暗红大字“玄武门王涛之墓”心灰意冷,转了一圈不见蔡晨与李梓坟墓,虽疑问却是松了口气,大约两个机灵的孩子逃了一劫吧。 而角落又有四座坟墓,石碑上书写“朝廷死士”。 他顿时柳眉倒竖,举起半尘正要落刀,忽想起红妆,半尘缓缓落下,而仇恨不减,咬牙切齿道:“朝廷只知自己利益草菅人命,如此混账,我要他如何!胡惟庸,我陆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二卷至此结束,因工作原因并不能每天二更,还请各位见谅,若不过瘾可先去看前一本书《此行西去》,虽文笔与本书相比略显粗拙,却是秋霜的心血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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