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一百八十四章 午宴论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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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午宴论道 (第5/5页)

地,只说希望不要如此。

    我旋即揖而退,慌得钟大人只说礼重,不敢当。我言:实为当日一同为国平乱之兄弟而拜托,钟大人便受得。

    回得后院,两位明显看见我头上变化。等他们发问之前,我便说未及冠时,都是披发,觉得冠太重,放下轻松一会儿。小琰说这般不好看,还给我不知从何处弄了块绸巾给我在头上系住,周围没有铜镜,只能摸出是绸缎来。蔡伯父还夸显得文质彬彬,浑不似统兵大将,很是令人受用。看着小琰,她似乎也很满意,左看右看,点头对自己手艺表示满意。为了表示承琰小妹帮忙,我问她要怎么谢谢她。

    小琰略加思索,竟说要学射箭。不便推脱,一口应承,便让人取张短弓。既然原本这里会有射礼,不应该没有弓;既然是一帮文人雅兴,自然短弓轻弓也能寻到。不过这小丫头却要用我这把,我只得先给她,然后让人继续去取把小点的弓,再加一些短箭,以及在院内树一个箭靶。

    果不其然,基本没看见弓有微张。她双脚蹬弓,双手扯弦,也不见有更多变化。

    小琰让我张一次看。我随手张个满弓,告诉她,她岁数小,胳膊短,大弓弓身与弦距离大,她使不上劲。

    蔡伯父相当不厚道。我都这么给小琰面子了,他还是很不客气地批道:女孩子又没劲,学什么拉弓射箭?

    小琰敛住笑容,转脸看着自己父亲,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还说:黄jiejie都在练箭,不过我每次要学,她只说自己射不好,便发了呆。过半天才能醒转,说以后让我跟子睿大哥学。现在好不容易得着机会,父亲就不要在旁捣乱。

    那年在云梦泽上,我是要教她射箭,还开了她玩笑。结果大家很是应景地都躲起来了。只把我们留在甲板上。那天,阳光下,她故作嗔怒的样子真美。

    我赶紧摇头,努力将那一幕幕暂时忘却。

    小弓箭终于取来,小琰立刻搭上了箭,张开了些弓,然后很是欢快地说是这样么?我看爹爹他们射礼时都是这样,黄jiejie也是这样,子睿大哥,该怎么瞄准箭靶呢?

    我让她且慢行凶,便先让院中侍女赶紧都先撤到小琰身后,我觉得前面所有的位置此刻都是有危险的,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

    然后刚说让她先随便射一箭,自己找找感觉,又赶紧叫停。自己赶紧从后门出去看看外面情况。看来官衙后面是没什么人走动,整条街都很空。应该比较安全,我让门里守卫的两个看着甚是年少的戍卒先贴墙站门外,但有靠近者,让他们贴着扶风府的后墙走,以策万全。

    两个小毛贼果然窃笑。令人不由想起在长沙,我练箭时,太守府戍卫就这副欠打的模样。还好这次我忍住了,没每人加一脚。

    练习正式开始。

    对于初步练习的结果,我认为,如果我在槐里的城墙上看,应该每支箭都还蛮靠近。如果我在南山上远远看,还能看到槐里的话,应该每支箭都在一个叫槐里城的点上。小琰确实兴致还是很高,直到后来用罗帕包着的手指肚都已经疼得忍不住,才终于停了下来。作为师傅,看到箭是散布在她前方任意一个点上,让我对自己的人生都有了一定的怀疑。很多时候,我都很赞叹,那一箭是怎么从她手中这样放置的这张弓飞向那个方向的。

    蔡伯父依然很不厚道地不停笑,惹得小琰不时转过脸瞪一下。

    作为她射箭的师傅,我必须说两句了。总结一下:第一,不要全力张弓,要留余力稳弓,当你臂膀因不胜弓力而不停颤抖时,你是射不准的;第二,不要把拉弦之臂平放,那是射礼的礼仪之姿,若是射箭,你如何能稳,如何好使力,便如何来。第三,新手尤其是女孩子还是需带手套。

    为此我给她看我的手,尤其是让她摸摸手指上面勾弦处粗糙的老茧。笑着提醒她,女孩子最好别长这个。

    要说当年师傅也没怎么教我,就是让我自己练。我更小时,银铃教过我《列子学射》(选自《列子说符篇》)。说来师傅倒是和关尹子(注:列子学射的师傅)教得差不多。要说列子老人家自己已经学得蛮好的,不知为何还要编那篇《纪昌学射》(选自《列子汤问》)出来。对于此篇,我是一直没完全领会明白。因为那时候家里没弓,银铃也怕我闯祸不敢给我踅摸一个回来,只能无弓学习,自然《纪昌学射》似乎是一本好教材。于是我曾试图把东西看大,但最后总是越看越小,甚至看没了。为此,银铃没好气地教训过我,虽说有的放矢,但切忌以食物为的。

    “但知之所以中的乎,汝射成矣!”作为小才女的师傅,也得表现得高深一些。其实简单一些说,就是你只管射,等你知道怎么射得准,为什么射得准时,便行了。其实我就是这么来的。

    大半个时辰过去,钟大人终于回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没带回我的冠,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不过他看我表情轻松,就知道这事确实还有转机。就是盯了我脑袋上面纶巾多盯了几眼,估计从冠换巾有别于观瞻。

    继续互相为寿,觥筹交错之间,右扶风大人凑近我:“越侯大人需尽快将此事面呈陛下。”

    我自然点头称是。

    不多久,正门来人回报,说有一少年在外寻我,言称自己是越侯部属。

    我赶紧告辞,说今夜上林苑还有事,需得赶紧回去。便与钟扶风道别,与蔡伯父和小琰道声洛阳再见。我是得撤,等晚上他们缓过味来,非逼我那篇冬的诗赋不可。要是再想起用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之类再来一番诗会,我还活不活了?

    两位大人送我出来,果不其然是小援在外等待。看见我后面两位大人,少年自然赶紧行礼。

    钟大人显然是认识小援的,而且似乎认识很久了,肯定要早于陈仓之战。

    “我刚命人将你的赏赐送到你家。令尊还开心吧?”钟大人显然很会讨人欢喜。

    “多蒙钟叔父有心。今日正好我家摆宴,叔父大人竟将陛下赏赐直接送到我家中,还命衙吏大肆鼓张一番。客人都赞赏不已,父母大人都开心极了。”小援也难掩兴奋,脸都红扑扑的。

    不过我觉得他脸上的红晕是酒喝多了。

    “此实为越侯所愿,援儿不必多谢。”显然扶风大人和射家关系不一般。另外,钟大人说话真是讨人喜。

    自然,吾承人美意,需再次揖礼以谢。

    小援确实喝多了,和我很熟络一点不拘束。有一次就这么傻看着我,我问他怎么了。他答道:叔,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换了什么装束?

    我看看衣服,说:没有,兔崽子,真喝多了。

    后来想想,好像真是不一样,头上冠换了块纶巾。

    官场上的有些东西能丢时还是丢掉吧,市井中的东西却一定是好使的。因为朝廷里就那么点官还勾心斗角,天下却有那么多的黎民百姓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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