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叶落秋树晚啼莺 (第2/2页)
么东西!赶紧滚,再别来了!小心出来门打死你!” 青面慢悠悠转过脸瞅着说话这人,那死人般灰色的眼睛,铁青的面皮,只瞅得人发毛。 翻了个白眼在地上挪腾了几下,蹭到一把凳子边,看都不看胳膊横着只一扫,凳子溜溜打个旋,一条凳子腿“嗖”就飞出去了。 一按地起了身,拾了拐杖,朝门口离去。众人急忙闪身让路。 “这,这他妈简直是个青面太岁。” 后来这个名字就伴随他了,这个习惯也伴随他了。 后来有徒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你在大街上躺一会就知道那感觉有多踏实了。 晚上青面又回到了破城墙下边,他就在土墙根儿扩了个洞,又用一块石板盖住,进入都是从侧面缝隙往里爬。 他一瘸一瘸地,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狗,就在墙边自己拨了皮, 就黑拨的,将皮拨得七零八碎,就着火烤来吃。 他大方地款待了凤吟。 奇怪的是第二天都没有人出来找狗。 按凤吟看,青面的腿只是错了筋,并无大碍,如果保养得当不会落下毛病。 但青面好似换了一个人,习性大变,怎么看都没有生气,简直就是个活死人。 他整日不是赖皮地躺着,就是一拐一拐出去闹腾。 别人不把他当人看,是看着他像个畜生,都想踹两脚但都不敢。 凤吟看他是怎么看怎么像个鬼。 凤吟不信人死后有鬼,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他相信怪,无论什么畜生,活得年岁久了,接触多了人气,有了灵性,就是怪。 而鬼在凤吟眼中,就是一些没了精神的人,好似一个什么东西利用着他的躯壳,而占据躯壳的那个可怕的东西,就是鬼。是在活人身上的,而那东西,往往是那些不想死的东西。 凤吟总感觉青面身子里有一个古怪的东西存在,他开始不喜欢起来。 第二天青面又步履艰难地去了铁匠铺,给人绘了一张图纸。 “爷,这,这什么器物,咱见识浅薄,不能辨认,这,怎么下分寸?”老铁匠面露难色。 “只管按样子打造便是,钱又不少给你!” 晚上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鸡,又与凤吟一起吃。 凤吟想,别他妈是我们家的。 青面没了人气儿,而凤吟却多了几分世故,鲜活起来。 每几日青面从铁匠那取来一包铁件儿,片儿,钩儿,齿儿,钉儿。 每天夜里弄一块磨石就在那黑影里“兹啦嚓啦”地磨,好生诡异。 又几日都搞得寒光闪闪,白日又对着阳光看。 另一边也开始热闹起来,袁成孝力这村口大兴土木,同时打下几处地基。 据说是听了新来一个帐房的主意,在这建房子当城墙,平时住伙计,捎带可放哨。 战时内藏弓箭,外立刀斧,几处房子相呼应,拉上栅栏就是围城。 周边再布上陷阱机关,再有土匪来了管叫他人仰马翻。 这道无形的城墙一建,似真的将袁宅保护起来,却无形将老城墙孤单的隔离出来,显得更加格格不入,更加疏远。 凤吟每天站在城头,看着房子一天天建起来。 很快就八月仲秋了,仲秋来时,外地的掌柜也都会回来团聚报账,与家人团聚,也会带一些稀罕物件,跟外面的消息,稍稍还有点小期待。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半年,后来青面行走如常了,也就离开了,凤吟就堵上了那个洞。 青面将那些零碎被他七拼八凑弄成一带链儿的暗器,装在粗布包裹里,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后来镇上出了些事,但多半是河西那边的。不止一次凤吟夜里看到有人在山墙上爬行,动作诡异古怪,但异常灵敏,贴着墙就上了房顶,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人。 凤吟在地下走,那人在上面爬行,仿佛夜里的世界变成了上下两层。 凤吟在白日里偶尔也会看见青面,懒懒散散披一条毡子,横卧在街上拦路讹钱。 他不知何时起练就了一趟诡异的打法,翻扑跌滚,七勾八错的。 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本名,都称他“青面太岁”。 他不在乎人家怎么叫,凤吟每见他一次,总感觉他的眉毛再变少,后来终于他的眉毛脱guang了,整个脸就更青了。 这是一个特别的朋友,只是他也悄悄离开了,即使他的身体就在身边。 秋天开始凉起来,凤吟没事就往他太奶屋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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