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 (第2/2页)

在球前。

    能不能射进是一回事，敢不敢射却是另外一回事，看着南希重新来到禁区线前，很多观众似乎都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均不由将目光投向场中的另外一位女性，金发的比尤娜。

    门前的乔纳森看到南希过来后，也不再慵懒地靠着门柱去故意刺激对方，而是移步走到球门的中间位置站定。他身子微微下沉，眼中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

    助跑，摆腿，被南希脚面抽中的足球直直地飞向球门，乔纳森没有动，仅仅看似随意地扬手一记空斩，就见正飞至半途的足球突然一个短暂的停顿，然后竟又折回到南希的脚下。

    乔纳森对于力量之道的掌握，由此足见非同一般。二等伯爵实力的他，所展现出来的水准确实不是刚刚达到子爵的南希能够望其项背的。

    父母为实力侯爵级的第六代血族的南希，自然明白刚才乔纳森所展现出来的是力量之道在达到一定程度后，所产生的气浪现象。在同级别战斗中其效果尚不明显，但在对付实力较低的目标时，气浪便会有伤敌于数米甚至数十米之外的妙用。

    “他的实力也已达到伯爵。”南希轻咬下唇，同样世代的吸血鬼中纯血族的实力增长要更快，但即便如此按照她父母的估计，身为第七代的的南希百年之后实力最多也就刚刚突破为伯爵。

    先有比尤娜，后又有乔纳森，在不知道后者于入校之前就有伯爵实力的南希，内心深处突然感到十分的不甘。一向被套以天才光环的她，面对比尤娜与乔纳森时，其骄傲的资本却显得是那么脆弱。

    “你未来的成就，甚至要高于你的父母！”这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评价，此时看来却煞是可笑。

    南希的心已乱，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咆哮：“如果你的天赋真的那么高，那为什么随随便便就会遇到两个天赋并不逊于自己，甚至还要更高的人。”

    “我允许你进禁区线。”乔纳森突然出声说道。

    必须在禁区线外射门与其说是比赛的唯一规则，倒不如说是一种久而久之的习惯。但既然它存在，便有着存在的意义，是以乔纳森的这句话无异于施舍。

    此时满场都是起哄的嘘声，南希听在耳中，突然感觉到十分的滑稽。这本是一场并不公平的比赛，而场边也均是一个个跳梁小丑般的观众，她没有义务也没有心情去取悦他们。

    这样想着，南希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她说道：“我们认输！”

    “认输？”乔纳森一愣，随之突然闪身至她的身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南希微微扬着头，说道，“那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继续这场无聊的比赛，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在明知不可能进球的情况下，继续忍受你的百般羞辱，忍受他们的嘘声和嘲笑？”

    乔纳森沉默，过了好久才张口道：“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就在上一个百年，有个人她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毫不放弃地射门达好几万脚，直至虚弱到无法行动后才最终停下。那场历时整整五天的比赛这里有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你去问问他们，当时对着那个倔强的身影，谁会发出一点嘘声，或者一声嘲笑！”

    乔纳森的声音越来越大，而随着他的这一段话说出，嘈杂的球场瞬时就沉寂下来。

    震撼，默然。

    心情五味杂陈的南希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那个人……他……他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却已知道了答案。

    乔纳森在看着那个人，不远处弗里曼在看着，两个杰多夫在看着，几乎所有看台上的观众也都在看着那个人。但其本人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她依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袭长至脚踵装饰有玛瑙的长衣，如夜空般深蓝的双眸，以及带有微卷如太阳般金灿灿的长发。

    ……

    “为什么？”身着黑色长袍，整张脸都隐于兜帽阴影中的男子冷冰冰地问道，“为什么明知不可能进球，还要这般的白费力气，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

    此时球场边的看台上座无虚席，但每个人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们都在屏息以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球场内那个终于倒下的身影，而至于她身边的长袍男却似乎没有任何人能看到。

    仰天倒在球场内的她非常虚弱，却还是那么得倔强：“我……我不觉得，那个球门便……便不可能攻破……”

    “如果真的是明知不可为，却仍为之，那便是愚蠢，我很高兴你不是这样。”男子语气微微变得温和起来，“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将能攻破球门？”

    “下一脚！”

    金色的长发，仿佛整个夜空都已融入其中的深蓝色眼瞳，男子看着她，轻声说道：“好，我准许你入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