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们都是骑士 (第3/3页)
大选帝侯”号和“弗伦堡”号靠了过去,而“奥尔登堡”号负责在远处监视海面。
邮轮上的普通乘客大部分是英国人和美国人,相比那些躲在船舱里面瑟瑟发抖的英国乘客来说,美国人更像是一群看客,他们大都站在甲板上好奇的看着正在缓缓靠近的德国战舰,不时因为那庞大的舰体和威严的炮塔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加拿大少校带着一队士兵毫不畏惧的站在轮船的前甲板上,加拿大士兵全都将步枪背在背上,但当德国战舰上的大小火炮全部对准他们的时候,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起来。 “司令官,那艘邮轮发来信号,它上面有加拿大军队,但他们愿意与我们进行谈判!”在军官报告之前,希佩尔已经看到了那艘船上的军人,但是他并不确定那到底是哪里的英国殖民军团。 “让‘弗伦堡’号派出水兵们上船检查,要求那些加拿大军队向我们投降,否则我们将击沉那艘邮轮!” 很快,之前登上美国货轮检查的那位德国军官带着他的士兵登上了“纽芬兰”号。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让自己的士兵用枪口指着加拿大人,而是走到那位的少校面前敬了一个军礼,接着用他那一口流利的英语与对方交涉起来: “德国海军少校克莱门斯!” “加拿大志愿兵少校加西亚!” “少校先生,根据我国在1914年9月15日发布的《帝国公告》,大不列颠和爱尔兰外围水域都属于交战地带,也就是说这里是合法的战场!作为英国军队的盟军,你们加拿大军队是我们德国的敌人,因此我代表德国海军要求您和您的士兵作出选择,是向我们投降还是与我们交战?”对于眼前这位不傲不卑的加拿大少校,克莱门斯并没有对之前美国人的那种厌恶感。 加拿大少校挺直了自己的胸膛,眼中毫无畏惧之色,“少校先生,我和我的士兵不打算向贵国投降,但是这艘船上还有许多无辜的乘客,希望我们的战斗不要殃及无辜!” 德国少校有些诧异,他瞟了一眼其他的加拿大士兵,他们的胸膛同样挺得很直,在德国水兵面前他们的气势并不逊色。 “可是少校先生,与我们的战舰交战你们毫无胜算,你们甚至不能伤到我们的皮毛!” “战斗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我的士兵不会向你们投降!”加拿大人很坚定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 “好吧,少校!我还要和这艘船的船长谈谈!”克莱门斯说完之后又对旁边的一个德国水兵吩咐了几句,那个水兵随即通过旗语和德国战舰进行联络。 不一会儿,船长理查德来到德国人面前。 理查德注视着眼前这位充满高贵气质的德国军官,而克莱门斯也打量着这位沉稳的英国船长。理查德还在海军服役的时候并没有和德国人交过手,不过德国海军却是长久以来他们英国海军最大的潜在对手,现在这个对手终于成为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德国海军少校克莱门斯!” “英国邮轮‘纽芬兰’号船长理查德!” “船长先生,您的船在交战地带运载了交战国军队!”克莱门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的,少校先生!根据中立法规,您在保证无辜平民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击沉这艘船!”理查德很坦白的回答,不过他面前的德国军官并没有感到惊讶。 “那位加拿大少校和他的士兵拒绝向我们投降,他们将留在这艘船上与我们战斗!” “对此我感到非常遗憾!这些加拿大人实在太尽职了!” “那么船长先生,这艘船上都装了些什么人和货物,我希望您能够如实回答!” “乘客包括133名平民、78名水手、752名加拿大士兵和1名英国船长;货物包括这些平民的行李、两辆小汽车,还有那些加拿大士兵的武器装备!” 克莱门斯少校点了点头,英国船长也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们的骑士风度,在这之后,他没有让自己的士兵下到船舱里面去检查,至少在希佩尔中将作出决定前没有这个必要。 克莱门斯望了一眼那边的加拿大士兵,他们依旧背着步枪和德国水兵面对面站着,与那种一触即发的对峙不同,双方似乎毫无敌意,双方军队也从未交过手,然而这就是战争。 过了好一会儿,克莱门斯终于得到了希佩尔中将的命令,他先是转向理查德,“船长先生,我非常抱歉的通知您,我们将暂时扣押这艘船上的平民和水手,之后我们会将他们遣送回各自的国家。现在,请您配合将他们转移到我们的军舰上,他们可以带上自己的行李,但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作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那样的话我很难保证他们的安全!” 理查德点了点头,随即召集他的水手开始通知并转移船上的乘客。 克莱门斯随后走到加拿大少校面前再次认真的敬了一个军礼,“少校先生,我们的指挥官已经同意你们像战士一样留在这艘船上与我们战斗,同时他请我代为转达他对你们的敬意!另外,出于善意的提醒,我们建议您征求您的士兵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我们愿意接受并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的士兵们会很乐意维护加拿大军队的荣誉!”加拿大少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克莱门斯看来,这丝微笑是那么的灿烂,生命结束之前的美丽。 在英国水手、德国水兵和加拿大志愿兵的帮助下,所有普通乘客都带着自己的行李顺利的登上了“弗伦堡”号巡洋舰,随后英国水手也很配合的接受了德国海军的扣押。 在“大选帝侯”号的舰桥上,希佩尔中将默默的看着这个奇特的场景。 当克莱门斯最后一个撤离“纽芬兰”号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英国船长并没有离开那里,愣了几秒之后,他又朝英国船长敬了一个军礼,随即离开了这艘邮船。 “船长先生,您已经决定了吗?”站在甲板上的加拿大少校微笑着问旁边的英国船长。 “是的,我很荣幸能和这艘船留在一起,更荣幸能够和我们英国最忠实的盟友一起并肩战斗。对了,我的房间里还有一瓶好酒,不介意和我一起品尝吧!” “荣幸之至!” 与“纽芬兰”号的距离越来越远的时候,克莱门斯和希佩尔心中都有些异样的感觉。 希佩尔编队在距离英国邮轮4000码的地方排成一列,用整齐的炮声为“纽芬兰”号送行。 在这礼炮般的炮声中,德国水兵们默默的向这些值得尊敬的对手致礼。 在这礼炮般的炮声中,英国水手和来自各国的普通乘客为骑士们流泪。 在这礼炮般的炮声中,英国船长与加拿大少校正好举起手中的酒杯。 战争并非只有血腥的杀戮和肮脏的阴谋,骑士们用他们的精神为战争添上了绚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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