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温情脉脉 (第2/2页)
长,大约在我十岁那年,我娘被jianian人陷害,有贼人说她与jianian夫私通,而那一幕恰好被我爹撞到了。我娘百口莫辩,我父……爹一气之下,便把我娘锁在了一个偏僻的屋子里,并且下令永远禁足。”说道最后时,他嘴里划过一丝淡淡的自嘲和恨意。 压下心中的痛楚,他神色淡淡的说道:“从那以后,我爹一度认为我是由娘和jianian夫所生,所以将我与我娘一同关在屋子里。” 虞灵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虽说不幸,但你大抵还有娘在身边,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莫翎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悲痛:“如若如你所言,那么或许我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没过多久,我娘就变得郁郁寡欢,最后无疾而终。临终前,她就静静的躺在那张熟悉无比的床塌上,撑着最后一口气眼巴巴的等着我爹前来看她最后一眼,冬天的罡风吹着破烂的门窗,犹记得那时,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窗外,我走了出去,拼命的喊人来救救娘,可他们一个个的见了我就像见到瘟神一般,纷纷避之不及,一个嬷嬷怜悯我,最后偷偷给爹报信,我满心欢喜的跑回去,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只可惜,当我回去时,娘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她的眼珠子瞪的老大,视线至死也没有离开那个窗户,至死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虞灵身形一动,拿起他递给她的干粮酥油饼轻轻咬了一口,道:“那你怎么从那个牢笼里面出来的?”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像是披了一层伪装,这层伪装之下包裹的却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或许只有在这样的夜深人静,这样的月色之中,他才能够释放出来,然后像狼一般默默的舔蚀自己的伤疤。
虞灵看着他脸上狰狞无比的面具,此时突然觉得它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他继续道:“后来,半个月后,我守着我娘的尸体渡过了半月,就在我把所有的储备都食尽时,我爹赶到了,他看着已经开始起着蠕虫的尸体,一顿呕吐,随后,他又抱着我嚎啕大哭了一顿,哭了半晌后,他轻轻的放开了我。那,也是他最后一次抱我。之后,我便离开了那个阴森可怕之地。我娘,就此从我的生活中远去。”说道最后时,他的神色已经从痛苦恢复到了淡然。 虞灵顿了顿,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话,安慰?她想他不需要,一个人静静的诉说,不会是只为了寻求安慰。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好像是从深渊里走出来的人,背负着满身疲惫,却依旧坚持前行,那些轻描淡写的话最终都镌刻在他的骨子里,相生相息。 “或许,一切都会过去的。”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都会随着时间、随着凋落的落叶、随着斑驳的城墙,一起拥抱新生。 莫翎恢复到正常的神色,嘴角一勾,眼中划过一丝戏谑:“怎么,被这个故事感动了么?” 虞灵神色一动,反问道:“你究竟是谁?”莫翎?还是狐狸? 莫翎眸光一转,低沉的说道:“我是谁无妨,今天不过来给你讲个故事,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说罢,正欲转身,虞灵想了想,随即喝住了他,轻轻说了句:“多谢。” 她知道,无论他是否认识自己,他这番话都让自己的心却松了不少,她先前无比担忧横娘,如今听了他一席话却又成了不同的心境,或许,对她来说,这不会是最直接的安抚,却是最有效的。无论三天后的结果怎么样,她都要,也只能欣然接受。 莫翎顿下的脚步再次迈开,嘴角却是勾出了一丝笑意。 虞灵怔怔的看着他离去,手中拿起酥油饼再度咬了一口,神色一松,月色朦胧,对影一人。 莫翎出来后,月上树梢,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守卫走动的声音。 …… 北越国皇宫内一处偏僻的角落,这是一间破烂的屋子,大约是许久没有人居住,蜘蛛网都结了一层又一层,破旧的红木椅杂乱的堆在一起,记录了过去这间屋子里的主人从繁荣走向衰败的过程。 一双金贵的凤屐慢慢的跨过铺满灰尘的大门,身后缓缓跟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木色忐忑的跟着她,她心想,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宫外见面的吗?这次怎么会如此草率而急切的唤她来宫中?要知道,这宫中可不比宫外,到处都是人影,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那凤屐的主人终于止住了脚步,木色只听到了她头顶上珠花乱撞的声音,她那隐隐压着怒气的声音传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虞灵怎么会被关进天牢之中?!” 木色低着头,匍匐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她知道,这个女人经常阴晴不定,所以她选择沉默的听从她的指挥。 过了好半晌,凤屐的主人长长叹了口气,似是松开了什么东西似的,终于说了一句:“木色,你去把横娘解决掉。” 幽静的屋子外面漆黑一片,就连蛇虫鼠蚁都搬离了此地,月光照耀着处于天牢之中的虞灵的同时,也照射着这一站一跪的两人。 即便如此,却也是少了那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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