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飞扬_第十八章盛宴(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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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盛宴(上) (第5/8页)

壮汉吃惊地看看收手回去的李天郎,又看看自己的手,一时间似乎没反应过来。他捏了捏拳头,吸了口气,狂怒的表情在他眼中轰然炸开。“找死!”斗大的拳头带着一股阴风,不由分说往李天郎后脑击去,正在忙乎的围观诸人都失声惊呼起来,连骄横的安禄山也往这边投来不满的目光。毕竟是在大内,如此闹法,也实在太悖体统。

    李天郎也真的不想惹事,但对方不仅蛮横无礼,出手也过于辛辣,本想小施惩戒,让对方知难而退即可,那知胡人凶性大发,不下狠手都不行了。

    威猛的拳头势不可挡,眼看着就要击中李天郎。

    李天郎叹口气,步子一转,硕大的拳头便贴耳飞过。

    壮汉用力甚猛,身体随着走空的拳头一起猛虎下山般压向李天郎,要是被一家伙撞上,不死也会受重伤。

    一双温热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搭上了肌rou翻滚的右臂,未等震骇的壮汉收手,手腕又被对方捏住,一顺一带,呼啸的拳头就乖乖地转了方向。不仅拳头转了方向,甚至自己健硕的身躯也跟着转了方向,不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前冲,而是莫名其妙地往右转了半个圈,还转得很圆滑呐,就是那石破天惊的一拳,也象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般,力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的!邪门!”壮汉拼命想稳住身形,但就是稳不住。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象兜了一圈又暴然回返的巨浪,排山倒海一样当胸扫来,好大的力量啊,比自己的力气大得多!难道这个小个子汉人会巫术?

    胸腔因受力而窒息,挤压出深入骨髓的恐惧,萨满!巫术!

    在数不清的目瞪口呆中,金刚铁塔般的壮汉直直地飞跌出去,仿佛空气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只象腿,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脚。

    但壮汉却没有摔在地下,李天郎清楚地看见从安禄山身边飞出一个身影,顺手一抡,壮汉就象他被摔出去是那样,也是转了半个圈,噔噔噔退了好几步,终于站稳了。

    是一个精悍的中年汉子。

    李天郎瞳孔剧烈收缩,他刚才借力打力的手法,名为“战龙回首”,乃方天敬一手亲传,所谓“崩劲”也。就是将对手的蛮力顺势卸掉一半,再将剩下的另一半顺到自己这边来,再加上自己的力道反击过去,对方用力越大,回过去的力量也越大,敌我两股力道一冲,天下几个人能够挡得住?而中年汉子的手法,原理是一样,只是少了半招,光卸了力道,同时反推过来,让壮汉借力稳住。

    奇怪!这个人也会?

    李天郎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

    那汉子低头在气喘如牛的壮汉耳边低语了几句,胡人满脸涨得通红,想说话却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若不是他天生筋骨强健,这番一击,至少也会当场吐血。既是如此,也受损极重,胸中气血翻涌,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受伤的胡人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汗如雨下。围观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势弄得不明就里。

    中年汉子也站直身子上下打量李天郎,不光他,安禄山身边所有的随从都冷冷地看向李天郎,居然没有去关心失败的胡人。

    李天郎心中咯噔一下,随之一哂----反正自己也是生死未卜,事已至此,怕又何来?

    安禄山哼了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却有人哈哈笑着从含元殿下来,“安兄别来无恙?皇上可是挂念得紧,特差小弟前来迎候!”

    比公猪还大的脑袋还没有来得及转向,安禄山脸上的滚刀rou便象上了发条一般抖动起来,每一条*都荡出了笑容,“杨贤弟,可想煞你胡兄了!”

    杨国忠笑呵呵地走下龙尾道亲热地挽着安禄山的肩膀,一起走向含元殿。随从们这才收了眼光,低头跟在两人后面。安、杨二人相携而行,一路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大笑。

    阶下目光点点,心态各异。

    “好险!兄弟真是好胆色!好功夫!日后一定得好好和你切磋切磋!”张达恭拍拍李天郎的肩膀,“老虎屁股也敢摸!呵呵!佩服!佩服!只怕得罪了这个主儿,日后有的是麻烦!”

    李天郎叹口气:“我倒不怕,就是担心对高大将军不利!”说话间回头看看,没见着高仙芝身影。

    “大人被小太监叫去参见陛下了!”张达恭的神情十分古怪,“就在你们打架的时候,走的时候还嘱咐我照应你……。”

    老jianian巨滑的高仙芝,亏自己还担心他,原来早就溜了。没在场自然就没看见,没看见自然就没关系……,呵呵,李天郎在心里笑了起来,这才是官场上的高仙芝,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在长安而不是安西。几个老翰林纷纷过来道谢,把李天郎夸个没完,嘴里却不敢责骂安禄山,只顾拿出痛打落水狗的气魄口沫横飞地痛斥那胡人,弄得一大堆人都过来看热闹,几个好事者还绘声绘色地摆谈起方才的精彩一幕。

    在人群中的李天郎一一拱手还礼,其间他下意识抬头看看龙尾道上的安禄山,那肥壮枭雄正挺胸腆肚站在中间的平台上,举目眺望远处的长安城,旁边的杨国忠几次催他,他都借体重神乏,需要喘息而迟迟不动……。

    不多时,太阳终于在含元殿的宫阙边缘泛出了金光,映得大明宫光芒万丈。群臣们惊叹声四起,皆称吉兆。

    “安西果毅李天郎?”正在欣赏日出的李天郎回头一看,是个清秀的小太监。

    “在下正是,小公公唤我何事?”

    小太监上下打量一番,一摆拂尘,拨住李天郎腰间的金牌扫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勿须多言,且随我去!”

    李天郎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啊,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这么早就来了!他保持镇定冲张达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小太监走了开去。张达恭眨巴着眼,看看李天郎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李天郎究竟是个什么背景。

    七拐八拐的回廊很快使李天郎迷失了方向,开始他还习惯性地牢记地标,后来索性听其自然,随小太监信步游走。

    “到了,在这里先歇息罢,到时候自然有人叫你!”小太监一指回廊边缘,“千万别到处乱走!”说罢一摇身走了。李天郎也懒得问,他四下张望,很快知道了自己所在-----延英殿!

    禁军内侍环绕的延英殿,里面徜徉着李天郎的命运……,到底会是什么在里面等待着自己?李天郎挺立在回廊中,痴痴地望着殿门,方才过的是大明宫的玄武门,而武德九年的玄武门则是在长安城北的大内皇城,在兄弟手足相残的皇权争夺战中,在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悲剧中,自己的命运便深深地烙下了许多血红的印记。这些印记虽然在随着时光而被尘封,但并没有被人完全忘记,也无时无刻左右着李天郎面对命运所做的一切挣扎。从充军安西的最大莫过心死,在女肆和无谓的斗殴中放浪形骸,到枪林箭雨中的决死屠戮,他一心赴死而不得死;既然不死就必须活下去,他用李唐嫡后的自尊和遗忘麻醉自己,再次释放了自己的灵魂,放手和命运相搏,终于告别了行尸走rou的颓废;西凉团赵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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