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七月十五七月半(上) (第2/2页)
能破掉的案宗揭开了真相。在张云良精神崩溃疯掉之后,闵胜平也被逮捕了。 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张老妇人受不住刺激,一下子病倒了,半个月后,哀莫大于心死的张老妇人怀着无尽哀痛郁郁而终。张素清在村里人异样的眼光下,一言不发,冷静地把自己的奶奶安葬在母亲的身侧,这也是张老妇人临终前的遗愿,她希望在阴间两婆媳能够长相作伴。 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这一天,正是贺楚萌的忌日,于是张素清买了一束鲜花来至墓地。坟场一片墓碑,只有寥寥三两个人影,气氛肃穆,静谧得可怕。也是天公不作美,在她到达墓地时,这天色忽的昏暗,不一会,洋洋洒洒下起了毛毛细雨。 张素清熟稔地绕过一座座墓碑,向着母亲的长眠处走去,转过弯角就是目的地了,她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些许,走得愈发欢快。转过弯角,张素清忽的一怔,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黑衣黑裤的俊朗青年正站在贺楚萌的墓碑前,缓缓地献上一捧鲜花。 青年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转首一瞧,对着她微微一笑。这张脸庞,张素清并不认识,但潜意识里总感觉到这个身影似曾相识,她心里疑惑着,脚下却快步走了上去。待到走到近前,张素清这才发现,张老妇人的新坟前也有一捧鲜花,这捧鲜花的花色式样和旁边的那捧一模一样,显然都是这青年献上的。 “先生,你是我妈生前的好友?”张素清对着青年点了下头打过招呼,然后蹲下身子,一边把花插在旁边的花瓶上,一边轻声问道。不过,话才说出口,张素清就后悔了,来人那么年轻,显然不大可能是贺楚萌的知交好友,说是贺楚萌知交好友的后人还差不多。 哪知青年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用很奇怪的语气道:“我是认识你的母亲,但不是她以前相交的好友,一面之缘,也是缘分吧。”
张素清点了点头,沉默下来,独自看着贺楚萌照片上的面容傻傻发愣,不一会便泪眼婆娑了。场面一下子沉静下来,张素清在缅怀回忆着美好的过去,那个青年既不离开也不打搅,就站在一旁。细雨纷纷下,很快湿透了衣服,润着身子rou拔凉拔凉的,张素清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赫然惊醒。 “妈,我搬出去住了,你们都不在了,那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张素清轻声诉说着,语气颇为自嘲,“因为我是穷凶极恶、六亲不认、丧心病狂的杀人狂张云良的女儿嘛,大家心里不待见,看我的眼光怪怪的,我不走也不行啊!不过,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常来看你的!” 说完这话,张素清又是一阵沉默,这才直起身子来,却见青年递过来一张餐巾纸,张素清忙不迭伸手接过,道声谢谢。张素清擦了擦眼泪,猛地惊觉,后退两步,很是震惊地看着青年,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青年忽然一笑:“你相信鬼神之事?或者说,你认为人死了之后,是不是还有魂魄?”说着,不等张素清回答,他又道:“认识一下,我叫吕尚华,司职修道士,平时客串一下斩妖除魔的山神。” 张素清默然,听到吕尚华的话,既不热切也不畏惧,神色平静得很,她,仿佛并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但也没有深信不疑,只是冷静到了极点。吕尚华从怀里摸出一颗椭圆形的透明珠子和一颗淡灰色的圆珠子,一并交给张素清,自顾说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两样东西都是你母亲让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 把两颗珠子握在手上,张素清陡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亲切气息从掌心传出,那气息正是她母亲的。张素清突然问道:“我爸爸是真的丧心病狂了,还是中邪了?要不,他怎会杀死叔叔他们?还想杀我?” 吕尚华沉吟道:“也罢,一并告诉你原委吧。你爸爸中了阴阳灵蛊降头术,灵蛊的宿主是你母亲,药引是你父亲的rou体,宿主爆体身亡,灵蛊也随着爆体身亡,你爸爸虽然暂时无碍,但绝活不过半年。还有,你爸爸也不是一个好人,因为阴阳灵蛊降头术是一种很奇怪的降头术,没有恶念,它便不会生效。” 想了想,吕尚华又从怀里摸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来,塞到张素清的手上,转身离去:“你的爸爸虽然最终难逃一死,但他终究没有死在你mama的手上,我也算是保了他一条性命。你该实现你的诺言了,日行一善,不过,行善难得好报,我也不能让你枉自送命,这本书你拿去好好看,学点本事终究是好的。” 吕尚华慢慢走远,张素清却看着她的背影愣愣出神,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衣服竟是滴水不沾,二自己却成了一个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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