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纪事_第八回 王子师妙计扶汉室 吕奉先巧言问前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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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王子师妙计扶汉室 吕奉先巧言问前因 (第3/3页)

!”

    对着这么个反应迟钝的义弟,吕布当真是哭笑不得,抬腿一脚踹过去,便把这傻小子踹翻在地。万炜却毫不在意,爬起来凑到义兄跟前,连声鼓动其快些戴上。吕布偏就是没兴趣,怎也不肯动手。这么你来我往折腾了一会儿,万炜算是明白自个儿来的真不是时候,若是再晚那么一点点,严氏定然已帮吕布束好璎绲了。

    罢了,以后总有机会见的。万炜作如此想,才终恋恋不舍放弃在此问题上继续纠缠义兄。

    “混小子,少东拉西扯。”吕布笑骂,“你到底要做什么?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会怎样?”万炜很凑趣地接了一句。

    吕布咧嘴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不出来,你就给我去陷阵营做一个月的新丁。”

    “啊啊啊,不!别!我错了、我错了!”万炜夸张地大叫,“我其实只是好奇,义兄出去一趟,怎么连夕食都不曾吃?”

    吕布瞅了瞅万炜,照他脑门便是一个暴栗,笑骂道:

    “你又去厨房偷嘴。”

    万炜捂着额头惨叫:

    “没有啊!我只是错过了饭时……反正他们现在又不会再认错……”

    不提还罢,一提这个,吕布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这次却用上了三、四分力道,痛得万炜直抽冷气。但他也明白那误会对吕布而言实是丢脸之极,唯有暗恨自己口快、自讨苦吃。吕布见他皱眉咬牙,知道自己踢得狠了,想安抚两句又怕这小子打蛇随棍上,便假作不曾觉察,自顾说道:

    “那是给高顺他们备的。”

    万炜“哦”了一声,点点头,接着又摇头,道:

    “不明白……”

    吕布撇撇嘴,解释道:

    “但凡别人邀我宴饮,席间酒食他们是绝不碰的。”

    万炜听得目瞪口呆,暗自嘀咕:通常不是亲兵先尝吗?莫非……不……原来如此!想通关节,万炜不由满心殷慕,叹道:

    “狂狮若能有陷阵十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感慨了一阵,万炜陡然想起自个儿还饿着肚子,道了声别,起身便走。哪知他刚行至偏厅门口,吕布忽开口叫他回来。万炜自然又坐回原处,不免心中忐忑,唯恐又做了错事将遭喝斥。吕布见万炜不安,便指着墙角说道:

    “那边有两坛酒,你去给我拿来。”

    万炜慌忙照做。酒爵酒樽是现成的,他便开了一坛倒进酒樽。这一倒,立时让他发觉酒液不纯,端起来嗅了嗅,问:

    “义兄,你打哪儿弄来这玩意儿的?味道真怪。”

    吕布表情变了变,不答反问:

    “你养父母是九原牧民,你居然不知这是什么?”

    万炜的冷汗“刷”的便下来了。他张嘴欲辨,却发觉自己无从辨起。许久,他颓然坐下,认命地应道:

    “对,我不是九原人。我也不是从吕家抱养出去的。所以,我、我不可能是你兄弟。”

    吕布面无表情,问:

    “为何、伪称是我吕家人?”

    万炜本还犹豫,忽想起吕布既有个神仙师父,那自己的古怪来历,或许吕布是会信的?此念既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当下顾不得许多,拣能说的一一说了。

    “……因此,我见义兄……容貌相似,为求活命才斗胆冒认。”末了,万炜长吐一口气,俯首及地,“蒙兄长厚待……炜……但死无怨!”

    许久无声。

    万炜跪伏在地,动也不敢动一下。方才激奋下才说出那等话,此时却心头慌乱,唯恐吕布一怒之下真杀了自己,只是想来想去自个儿的下场都好不到哪儿去。正自丧气,眼前忽多了双牛皮战靴,抬头上望,就见吕布正立在他跟前,脸上似笑非笑,道:

    “死亦无憾?”

    万炜张了张嘴,半晌,苦笑应道:

    “还是……有一点点……”

    “说来听听。”吕布微眯双眼,“若我心情好,或者会替你做上一两件。”

    闻听此言,万炜险些些瘫在地上。好半晌回过气来,一咬牙,叩头说道:

    “炜是俗人,牵挂太多,说出来没得惹……将军笑话。但求将军一事,董卓固然万恶,到底与将军有父子名分。那帮汉室忠臣要除董卓便随他们做去,将军切不可参与其中,拥兵旁观就好!”

    吕布不曾想听到这一番话,怔了怔,神情已是缓和下来。回头细想,当时也有自己一分错处,急匆匆问万炜是否吕氏族人。想少年初入洛阳,又正被华雄手下追杀,不认必定是死,认了却未必会死,任谁也会选择活路。

    “起来吧……”

    万炜“啊”的一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吕布实见不得那张形似自己的脸上露出这等表情,转身回了座位,取过酒樽,仰头便饮。万炜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叫道:

    “将军……”

    吕布“哐”的放下酒樽,喝道:

    “你再叫‘将军’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都亭侯?”

    “唔?”

    “……吕大人?”

    “蠢货!‘大人’是鲜卑、匈奴部族首领的称谓!”吕布哭笑不得。这小子平日里精明透顶的,难道真被自己吓胡涂了?

    万炜也急了,大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义兄你到底要……”说到这里,他总算是福至心灵,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得两眼发光,“义兄?”

    吕布板着脸没应声,却也没否认。

    “义兄。”

    “……”

    “义兄。”

    “……”

    “义兄。”

    “你够了没!”吕布既好气又好笑,甩手把铜樽丢了过去。万炜却真是傻了,眼看着东西过来也不知躲闪,结果实打实砸在脑门上,痛得他失声惨叫。不过这下倒是把他给敲醒了,又是痛,又想笑,忍不住又是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他到底不过才一十八岁,这明明白白地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那心情,实难为外人道。

    吕布见万炜忽地落泪,提起剩下那坛酒往他跟前一放,自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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