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尾声(1W2) (第4/5页)
开春后,二人成了亲。 图兰也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吉祥成日里笑眯眯的,像变了一个人。 冬雪消融,万物复苏,端的好时节。 京里的人眼瞧着宋氏二嫁给了前任东厂提督,皆唬了一跳。 尤是谢家的人,更是连眼珠子都恨不得戳瞎了才好,而今人人都知道宋氏当年同谢家六爷谢元茂和离的事,她二嫁却嫁给了个内侍出身的人,可不是实实在在打了谢家人的脸?她这意思,岂不是在说谢六爷还不如一个内官? 这些话,人人都这般想,可人人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说。 毕竟,且不提燕淮,便是汪仁自己,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谁敢自己上门找晦气。但嫁给林远致做了继室的谢芷若,身为谢姝宁的堂姐,便被人追着问了起来,左不过是谢姝宁早前还在谢家时是何模样,又或是谢六爷跟宋氏当年究竟为何和离之流。 谢芷若应付了几回,心头积了一堆怨气,又是在背地里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宋氏母女的坏话,又说宋氏的儿子谢翊是个窝囊废,认了太监做父等等。 她说得畅快,当着她的面,旁人也附和得痛快。 可转个身,这些事就都被人给悉数说到了谢姝宁跟前。 摇着纨扇,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地复述了谢芷若说过的话,言罢还要道,“我等原都以为林夫人只是性子耿直,却不曾想,她竟是个爱在背后排揎人的。” 言语间,竟是将她们自己都摘了个干净。 可谢姝宁又不是头一回同这些人打交道,焉会听不出里头的门道,她一直但笑不语,这些人也就不大敢说下去,只觑着她的神色三五不时说上两句。 良久,谢姝宁推说乏了,要告辞,众人便起身相送。 走至门口,谢姝宁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敛了笑,一字字说:“谢六爷比印公如何暂不说,但诸位夫人家中的那一位爷,只怕都是不如印公的。” 说完,她由青翡扶着,扬长而去。 被她留在身后的那群妇人,愣在原地半响不曾动弹。 这话说得张狂,又将几人的男人都骂了个遍,在场的人都臊得慌,故而谁也不敢将自己挨了谢姝宁讥讽的事透露出去。可是谁知道,瞒来瞒去,风声还是走漏了。 一时间,众人都拿这事当做笑料来说,说到最后,重点都在于为何这几位家中的爷不如汪仁了。 汪仁的消息素来灵通,也是一早知悉,晚上就领了宋氏来成国公府蹭饭,饭后特地找了谢姝宁道,下回再有人扰了她说这些破事,就让青翡一人一大耳刮子扇过去,忌惮她们作甚!不过这一回,她做的也不错。
谢姝宁听了就乐。 那些人都只以为她说那句话是为了讥讽他们,却不知她是真心实意这般说的。 他疼惜她娘,悉心教导她哥哥,待她视若己出,焉会不如那些男人? 她笑盈盈对着汪仁道:“您甩那些个人一个京畿远,他们想学您,那也是拍马难及。” 汪仁猝不及防被狠夸了一句,当下飘飘然起来,夜里躺在床上,过一会就同宋氏说一遍:“阿蛮今儿个夸我了。”说了十几遍,他才惊觉自己好像有点叨唠,赶忙住了嘴,又懊恼自己何时成了这幅蠢样。 宋氏笑得打跌,问:“不说了?” “不说了……”汪仁窘然。 但这事一直被他记了很久,直到谢姝宁生孩子时,还时常被他拿出来说。 由春入夏,快得很。 草木愈发繁茂,园子里的花开得妍丽娇艳的时候,敦煌跟西越的商道,也正式重新开辟了。途中建了驿站,又派了兵马,严防盗匪出没。 谢姝宁的那座金矿,也终于不再遮遮掩掩。 他们办了更多的善堂,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四处修路造桥,将西城的穷街陋巷,一日日变得如同东城般富庶繁华。 冬至专门负责这些。 云归鹤自云詹先生去世后,便离开了京都,四处云游去了。 盛夏里,他们收到了敦煌来的信,纪桐樱有了身子,一切都好。 谢姝宁看了信高兴得不得了,扬声唤青翡将这好消息送去东城给宋氏跟汪仁知晓。 青翡笑着应了声,正准备转身出去,却听见谢姝宁低低哎哟了一声,连忙凑近了问:“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谢姝宁吸口气,重新坐定,催她快去。青翡迟疑着,刚迈开一步,便听见谢姝宁又呼了一声痛,她大惊失色,“夫人您是不是要生了?” 她一贯性子沉稳,这会却慌得手足无措。 谢姝宁摇摇头:“没这么快,你差个人去东城报信,再去请产婆来。” 才刚刚发作,还得好一会,不急在这一时。 青翡却被她的镇定弄傻了,踉踉跄跄冲出门去,张嘴便喊:“夫人要生了!” 栖在檐下的鸟雀一惊,俱都扑棱着翅膀飞走,花枝震颤。 阖府上下立时忙碌起来。 不一会,一切准备就绪,燕淮便被关在了外头不准入内。 产房的门紧紧闭着,里头也没什么声。 他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抓着卓mama不放,连连问:“怎么没动静?” 卓mama啼笑皆非,劝道:“您别着急,这还早着呢,至少也得到夜里也能生下来。” “……”燕淮抬头看看天,晴空红日,眼下还只是午后。 卓mama打发着小丫鬟往里头送东西。 燕淮瞥见,吃惊地道:“送面进去做什么?” 卓mama笑道:“夫人说饿了。” “……” 等到汪仁跟宋氏赶来时,谢姝宁已吃了两碗面,洗过一回澡。 燕淮也急过头了,一脸疲惫地坐在外头候着。 汪仁还打趣,怎么生孩子的倒像是他,累成这幅模样。 到了戌时,里头已是喧嚣起来。 燕淮又开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来回踱步绕得汪仁眼晕,强行制止,让他坐下,这才算是安生了一会。过得片刻,产房里头突然响起一阵婴孩的啼哭声,震天响,一副房顶都要掀翻的架势。 汪仁正在吃茶,闻声手一抖,差点连杯子带茶都摔了出去。 他心有余悸地听着耳畔哭声,一面小心地将杯子收回来。 没料到,坐在边上的燕淮蓦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一吓,手里的杯子甩出去半丈远,碎了个彻底。 宋氏一记眼刀射过来,他哭丧着脸佯作镇定,“碎碎平安……” 话音未落,燕淮却又灰溜溜回来了。 产房里脏乱,谢姝宁抵死不让他现下进去,不说规矩不规矩,就她眼下这模样,也不想叫他瞧见。 他只得又回耳房里候着。 产婆来禀,是位千金。 虽则生的是位小姐,但产婆估摸着燕家的门第财力,这又是头一个孩子,自己能拿到的喜钱应当也颇为可观,故笑遂颜开。 然而她话刚说完,燕淮已道,就照千金赏! 产婆听了一遍疑是自己听差了,等到被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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