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_chapter 2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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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0. (第2/4页)

  “秋实么?我是友缘。”

    “啊……友缘。什么事情啊?”

    “嗯,也没什么,还好么?很想念你呢。”

    “嗯,挺好。”

    “还行,挺好的。那个……还是住在以前那个地方么?”

    “是啊,因为忙的关系,而且也没什么多余的钱换好一点的房子,所以就一直将就着住下来了。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辛苦。对了,你找我有事么?”

    “啊,差点忘记正经事情,下个星期五晚上有个颁奖典礼,是何宇给岚岚发奖,因为我们几个人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所以想叫你一起去,有空么?”

    “啊!那替我恭喜岚岚呀。是什么奖啊?”

    “歌坛年度最佳新人。”

    “嗯。真厉害呢。”

    “嗯,那到时候我叫人开车去接你吧。”

    “好。”

    “……嗯。”

    “好,那下星期五见!”

    “好。”

    秋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挂掉电话就会莫名其妙地哭起来。心里拥挤了那么多的难过,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无论是多么困难的时候,也无论承受着多少痛苦,你都可以坚强地笑着,用力地大步朝前面走去。可是你永远都是坚强的样子,像是最顽固的杂草一样生长着,无论别人如何压迫,如何践踏,你都会在艰难的缝隙里伸展出新的枝节。

    ——·友缘

    接完友缘的电话,秋实才发觉,从自己第一次看见友缘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年的时光。当初十六岁的自己,现在也已经是二十八岁了。

    那些早就不再想起的往事,全部从内心深处翻涌起来,感觉发生微妙的变化,像是时光突然倒流,一切逆转着回归原始。那些久远的夏天,那些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想起的事情,在这一刻又全部从记忆里被拉扯出来。像是黑白的底片,反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站起身来想去倒一杯热水,结果碰翻了床头的台历。厚厚的台历散落下来,每一页上都有自己写给岚岚的话。离开来西藏之后,每一天遇见都会在台历上写下自己想对岚岚说的话,这已经形成一种习惯。在孤单的世界里,在静默的世界里,还可以对着一个人说话,是苍白的生活里唯一一点让人欣慰的色泽。秋实拿起来,一页一页地翻回去。

    秋实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才明白自己竟然已经离开那么长的一段时光。那些懊恼,沮丧,软弱,在一瞬间冲破警戒线,泪水啪啪地打在手背上,是久违的温度。而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哭过了呢?

    秋实在地板上坐了一下午,夕阳从窗外缓缓地切割过去,变幻着天光和温度。房间没有开灯,在日暮之后显得一片昏暗。在这些庞大的黑暗里面,秋实正原地站着,站得很干净。

    仔细想想,在西藏半年下来,竟然没有任何需要带走的东西。自己怎样的行李过来,又带着怎样的行李回去。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能不能说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原点?

    窗外的太阳高高地悬挂着。火车发出熟悉的咣当咣当的枯燥的声音。秋实转过头去,阳光正好照着他的侧脸,一半浸在阴影里,一半在阳光下毫发毕现。高高的鼻梁,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嘴角的两个酒窝在安静地熟睡时变得若隐若现,只有在他微笑的时候,才会看到那两个明显的酒窝。后来就微微地有些困。初夏的阳光总是带着惹人的睡意。秋实靠着车窗睡了过去。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连绵不断此起彼伏的高楼。公路的两边,小区的中央,大厦的门口,城市间的绿地中,全都是这些肆意铺展的高楼大厦。

    在隔了不知多少年的时光之后,再次站在这块熟悉的土地上时,秋实竟然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西藏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模糊不清,被揉在一起发出暗淡的白光。而现在就像是大梦初醒,被刺破眼帘的阳光照得微微地发怔。

    身边是外地路人的大呼小叫,他们挥舞着手,说:“真漂亮啊。”普通的一句话,却在秋实心里激起波澜。在那一瞬间,秋实竟然想起母亲留下的日记本中对父亲的描写,那个时候,年轻的父亲也是突然地说:“真漂亮啊,我第一次看见海呢!”

    怪想法。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竟然会莫名地想起自己的父亲。也真够奇怪的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么?别开玩笑了。秋实自嘲地哼了一声。

    重新走在街道上,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里荡出一层又一层透明的光圈。城市还是这样宁静,似乎再过一千年一万年,它依然会像现在这样,带着浓烈的热度,包裹着人们千姿百态的生活。风依然沿着墙角奔跑,还是有很多的孩子背着书包低着头看着脚尖快速地行走,书包里是沉甸甸的试卷和参考书,头发扎起来,长长的马尾。

    双腿自由来去,目光沿路描红。秋实像是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一般清醒,自己怎么又走到这个地方了呢。

    没有告诉友缘自己要回来,现在依然不想打扰她。应该快高考了吧。从友缘回给自己的信里就可以看出来,高三真的是炼狱一样的日子。极度缺乏的睡眠,高强度的脑力消耗,脆弱的友谊,暗地里的较劲,名校的保送名额,一切美好的面容都在高三这一年露出丑恶的嘴脸。

    而此刻,友缘又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教室里面,听着何宇帮她讲她难懂的化学题呢?哦,应该不会吧,友缘成绩应该很好了吧。还是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对面的文科楼,就像自己在没离开的时候那样眺望着,抑或是坐在学校的湖边上,背着那些长长的英文词条。还是正在独自穿过阶梯教室外那条阳光充沛却格外冗长的走廊?

    所有的想象都在脑中瞬间成形,然后瞬间消失,再产生新的想象。可是,这些都仅仅是停留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暮色四合。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偶尔有走读的学生从车棚里把自行车推出来,推出校门后就骑上去,沿着两旁长满香樟的下坡山路骑进市区。

    那些学生经过秋实的身旁,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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