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夫妻夜话 (第2/2页)
粉后,才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曹时笑而不答,却赞道:“夫人今日真美!” 平阳一愣,自成昏到现在,曹时似乎是第一次唤自己“夫人”而非“公主”。 虽是满肚子疑惑,听到丈夫称赞自己,平阳仍是很高兴,嗔道:“我以前便不美吗?” “夫人一直貌美胜花,只是在下愚昧,一直不曾发现而已。” “妾怎么觉得,夫君话中有话呢?” 看到侍婢已然退下,曹时长跪一揖,道:“这些年,多得贤妻相佐。时愚昧,至今方才明白夫人一片苦心。” 看到曹时猛然行此大礼,平阳吓了一跳,听到这番说辞,大致猜到,估计和自己酒醉后的言语有关。丈夫终于明白自己的苦心,平阳自然开心。可想到受到的白眼,平阳轻哼一声:“我之所为,皆为吾与襄儿耳。与尔何干?” 曹时依旧一脸感激:“夫妻本一体,襄儿乃平阳侯世子,夫人为自己与襄儿计,即为曹家计,即为为夫计。” 面对脸皮突然变厚的丈夫,平阳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轻哼一声,把头别向别处,唯有嘴角难掩的笑意昭示了此时平阳的真是心情。 “食不言”。 夫妻俩各自安静地吃着佳肴,平阳突然想起睡梦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思索半晌,理通前后之后,平阳吞下口中的食物,抿了一小口果汁,方道:“我刚刚有个想法,是关于窦家的。” “窦家?窦氏一族两个万户侯,两千石以上高官数人,堪称权倾朝野。今老太太尚在,窦氏自是稳若泰山。” “若一朝山陵崩,又当如何?”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长乐宫之主变更,朝中当权外戚自当随之更替。” “君以为,老太太可否心甘?” “自是不可能。‘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高后权倾天下,亦难保吕氏长久富贵;太宗孝顺,世人难及,薄氏荣华又何曾得以长久。”
“君以为,魏其侯才干如何?” “先帝曾言,窦婴之才,不足以为百官之首。” “昔日,今上得封胶东王,有人欲以前朝旧例,令陛下就国,姑姑言于老太太而阻之。后,皇考久不废薄后而立栗姬,以固太子之位,母后心生他心。时值姑姑求婚遭拒,两人一拍即合。及母后封后,老太太又促使皇考封大舅舅为列侯。而窦婴,先为废太子之太傅,今却为陛下患难与共之功臣。老太太虽专横,却不曾驳过母后的面子。” 曹时并非笨蛋,妻子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他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如此,天子之位无忧矣。老太太极有可能一直在布局,为的,就是示好长乐宫下一任主人,让窦家和下一任天子紧密相连。只是,恕时妄言,武安侯似乎并无容人之量。” “我这舅舅,岂止没有容人之量,明明没有多大本事,却偏偏以为自己才干天下无双,自视极高。窦婴亦是自负之人,只怕日后老太太眼一闭,这两人就要开始龙争虎斗了。” “夫人的意思是,择一家助之?王太后安在,则魏其侯之势必失;然武安侯为人不知进退,恐难长久为天之所容。故,以时看来,两人之势,恐俱难长久。” “我何曾欲助二者之一?” 曹时忍不住有点疑惑:“还有他人?”想到妻子曾言及“只与胜者为友”,若有所悟,“夫人所指,乃今上之新宠乎?” “然。姑姑与今上继位有大力焉,又为中宫之母。我若欲得姑姑昔日同等之富贵,则中宫之主必须换人。否则,就算他日姑姑身故,取而代之者,也只可能是隆虑。所幸中宫尚无所出,又恃仗母族之势,无视帝王尊严。若陛下心有所属,一朝羽翼丰满,新仇旧恨之下,中宫之位必将易主。” “夫人的意思是推波助澜?” “还有煽风点火。” 夫妻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到更鼓声,平阳喃喃道:“但愿末儿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公主可要再试探今上一二?”迎着平阳疑惑的目光,曹时继续说道,“若陛下愿意带卫氏入宫,又愿意为其安全思量再三,则此人可助之。” “君何以言之……凿凿?” “汉兴已数十载,然自高祖始,历代俱以金钱锦帛和女子求得北方一夕安宁。自高后受辱,太宗时匈奴烽火甘泉宫,历代汉帝莫不以之为耻,无不意图一朝击灭匈奴。今上年轻气盛,我国修生养息,国力已盛,可与匈奴一战矣。卫氏长兄卫长子,乃我之骑奴,骑射功夫甚佳,于兵法谋略亦颇有天分。若他朝战事起,可为重用。” “卫家次子阿青亦是不凡,前几月随我去建章营时,恰遇一马失控,于是他露了马上功夫,结果就被我那弟弟给看上了。” “卫氏有如此不凡之兄弟为倚仗,夫人为何仍担忧不已?” “末儿出身奴仆,恐遭非议。” 曹时失声笑道:“夫人实在多虑。且不论陈胜王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单高祖与诸开国功臣俱出生贫寒,历代长乐宫之主有哪个是大家出生?别忘了,老太太之弟曾为奴数载,谁敢触老人家的霉头?至于以后,天子当政,宠妾之事,乃天子家事,历代中宫尚且是无能为力,更何况公卿百官。” 平阳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时间,神情中多了一份期翼:“天色将亮,看来陛下兴致颇高,但愿此番算计不会落空。” (吕后那一段可能有些出入,修文时一并更改~~~~ps:为毛我这文越写越往阴谋论方面去了呢~~再问:文中人物的智商没被我写低吧?缺乏阅历,写文就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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