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告密 (第2/2页)

想必是没有办成怕奶奶生气，因此一直没肯说出来吧。”

    娴儿想想也有到底，可除了这不成文的嫂，她也没有别人可商量去，只好摇摇头不耐烦道：“不管怎么着，明儿把她找来，咱们再合计合计。”

    秀珠深知她这人的脾气，一向是不肯深信旁人的，忙闭嘴不再出声，麻麻利利伺候她梳头洗漱了便退出去不提。

    却说董惜云这里才带着瑜哥儿吃完了饭，就有小丫头走进来，“回奶奶，何mama来了。”

    何mama是贺锦年的奶娘，如今上了年纪早就在家享清福了，不过她自己的儿没养得活，身边只有个侄儿，后来那孩大了还给他在府里谋了个差事，正是跟在贺锦年身边鞍前马后地跑跑腿儿。

    何mama生得矮胖，快五十的人，脸上全是褶，看上去倒有六十多。

    董惜云见了她忙笑着起来让座，“mama怎么才来，早起我就在眼巴巴地等你呢。”

    何mama哪里敢就坐，不过斜签着身在脚踏上坐下，这时就看见舜华捧着两身簇新的衣裳从里间走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董惜云将瑜哥儿交给奶妈带回去睡觉，自己微微一笑道：“请mama来可不为别的，这两件是年前我特特请人给我母亲做的，挑的都是上好的料，mama是府里见过世面的老人，东西上不上得了台面你一看便知。”

    何mama满脸堆笑，“哪里哪里，我们也不过跟在太太后头比寻常人家的老妈多见识些罢了……哟！哟！果然是好东西，就这做工，可不是街面儿上裁缝铺能做得出来的！看着绣活儿，多水灵！难为奶奶好孝心呀！”

    董惜云听了这话却惋惜地叹了口气，“没料想我母亲前一阵儿伺候我祖母的病，整个人瘦了许多，这衣服穿上身松松垮垮实在不像样，我只得四处寻人重新给她赶了两套，可这两件总不能白丢着压箱底了，怪可惜糟蹋东西的。”

    这话的意思差不多已经到了，何mama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深了。

    果然又听董惜云笑道：“mama辛辛苦苦把我们大爷奶大，mama的血变了奶养活了她，这情意我们大爷也是时刻记在心上的。因此我想呀，若是mama不嫌弃，这两身衣裳就送给mama，虽比不得太太赏的那些稀罕物，平时家常穿穿也是好的。”

    她这里说一句何mama便跟着念一声佛，“这么好的衣裳谁还能嫌弃，那可真真轻狂得不知道自己祖宗上是什么人了！多谢奶奶，老婆可就厚厚脸皮白得奶奶的赏了。”

    董惜云唇角一弯，“哪里是白得的，你老人家的侄儿现跟着我们大爷进出，大爷除了晚上在家睡觉的功夫，平常都得他尽心伺候，这可是份苦差事，mama独得一份赏也是该的。”

    何mama是在贺家伺候了一辈的老人精了，年轻的时候还跟着王夫人伺候了七八年，不说水晶心肝儿玻璃心什么的，可看着主的脸色估摸她们的心思却也是极拿手的，当即便会了意。

    心里不由赞叹这位大奶奶年纪虽轻，心眼儿却不少，大爷在外头有了些花花心思才多久，过完年才也就一两个月，她竟就觉察了。

    当即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董惜云忙给舜华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功夫，满屋伺候的丫鬟便走得一个也不剩了。

    “这话我本来就琢磨着要如何进来回奶奶，可不是为着奶奶赏了我两件衣裳我才说的。我老婆虽然是个下人，倒也不是那起眼皮浅没见过好东西的。”

    何mama开腔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儿，董惜云忙认同地附和她，“那是自然，一件归一件，两码事很不相干。”

    何mama吞了口吐沫，“听说早一阵儿我们爷在外头吃多了酒，有位柳絮姑娘跟他回来过，不知奶奶还记不记得？”

    董惜云点点头，她跟着又道：“听我侄儿说，大爷如今已经包下了她，两个人……”

    说着伸出两只食指摆到一处，做了个暧昧的表情，董惜云冷冷一笑，当初只见过柳絮一趟她心里便有数了，那姑娘就是一个更年轻更美貌一切都更完美化了的娴儿，贺锦年落入她的温柔乡是早晚的事。

    何mama见她沉默只当她心里打翻了醋瓶，哪里敢擅自乱说话，只垂着头等她的下文，却听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是才来的，爷对我情意冷淡倒也罢了，可怜娴儿跟他恩恩爱爱了这些年，若叫她知道了可不知得哭得怎样呢。”

    何mama了然地眨了眨眼睛，“奶奶放心，老婆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