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哭泣能渲泻心中的苦闷 (第2/2页)
一下筋骨。俯在案前太久的缘故,骨头有些僵硬。 这时,她才发现窗户紧闭着。她隐约记得,下午的时候,不知是谁跟她说了一句,今天晚上要下雨。她随口应了,如今居然想不起是谁了。 开了窗,她把目光投向屋内左侧的小型蘑菇地。这个关于“四头菇”的研发试验,一连试验了好几个月,进行了数百次的培育,种植,但结果却总是让人失望。自京城回来之后,苏文清便与范老爷商议,换了另一个方法来培育,看看能不能突破这个瓶颈。 这个方法,就是将常用的培植顺序打乱,重塑一种全新的培植方法。这个法子苏文清与范老爷子探讨了好几次,觉得理论上可行,就不知道实践起来会如何。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在营养液的作用下,按理应该会有一些反应的。但之前半个时辰苏文清察看了一下土壤,却连一丁点的蘑菇的脑袋也没露出来。 苏文清二转身到窗台边把窗子都打开,这夏天的雨,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雷声大得吓人,真正下到地上的却是那么一阵子的雨水。天气仍然闷热,热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转头看了一下笔录,今天还要洒一次水。 水井就在工作室旁边,走几步路就到。就着淡淡的月光,苏文清从井边提了两只木桶,打了两桶水上来。 她就着打上来的水洗了一下脸。水很清,也很凉,现在天气一天一天热了起来,这冰凉的井水正好可以解解炎热。 洗了脸,倦怠去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苏文清提了两桶满满的水,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蘑菇地,神思却有些恍惚。 她记得好像有这么一个场景,在很久远以前,在桃花村的山坡上,在那间五岁的她发现并改造成蘑菇屋的猎户小屋里,一个体质柔弱的小男孩自告奋勇地拿过她手中的木桶,到屋外不远处的小溪边提水回来浇灌蘑菇。那小男孩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提了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衣衫也被溅出的水弄湿了一片,精神却可嘉,来来回回地奔走,直至把水缸盛满。也许就是那个认真执着的样子感动了她吧,令她就那般认定了他,可是如今呢,那个属于她的小男孩再也找不回来了。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她一时把控不住身体的平衡,往前跌去。水桶掀翻在地,桶里的水全洒了出来,而额头却磕上了木桶的边缘。 苏文清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额头处火辣辣地疼,手掌处与地面摩擦的地方,已经被蹭掉一层皮,有血珠渗了出来。连日来的不眠不休,食不甘味,已经使她的精力极度透支,一阵阵的晕眩袭来。 她呆了半晌,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木桶扶了起来。幸好,只是洒了一桶水,还有一桶只是洒出一点点。她咬咬牙,提了水回到了蘑菇工作室里。 苏文清呆呆地望着装着大半桶水的木桶,昔日熟悉的场面再现,记忆无处埋葬,身心俱创,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汹涌而下。 苏文清压抑地哭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蘑菇地里。在外人面前装出的坚强在这里倾刻瓦解,心中的苦涩无以言表,想不到爱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终究是一场虚无。 她在为自己哭,为这段如水的姻缘,为这段不能善终的爱情而哭。 八年的时光,一起走过的日子仍历历在目,八年前桃花村遭劫,哥哥苏辰宇的死换来了他的生,她已经把他当作最亲的亲人;小莲子庄后山的那次他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救她的举动,更令她认定了他,他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无法分离。如今,却要让她把这个人,把所有过往的记忆全部剥离出去,这怎不令她痛彻心肺? 若早知是这样一个结果,那天在小莲子庄的山崖边上,为什么要奋不顾身来相救呢?如果不那样的话,也不会令她误会那么深,正因为期望太高,才会跌得越重;爱得越深,才会痛得越真。 真心的付出,怎么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她供他上学,送他赴京赶考,不期望他能有多荣耀,只要能真心实意对她就好,也不枉她八年来对他的殷切期待。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苏文清是被附近一声响亮的公鸡鸣叫声惊醒的。 她从案桌上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昨天夜里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哭着哭着睡着了。她抬头看向窗外,窗外,天还没有大亮,薄雾如织,天边层厚重,灰蒙蒙一片。 她再把目光调了回来,投到蘑菇地里,却在下一秒瞬时瞪大了眼睛。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