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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往东边去了,忙迅疾地转过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宫人们正四下寻觅,忽然一个高兴起来,像得了凤凰似的:“十六贝子,你怎么在这儿呢?” 十六贝子穿着替太子守丧的银色袍服,外头罩着碧青绣银丝文竹小坎肩,手里正把玩着一片东西出神。靖太妃循声而来,忙欢喜道:“贝子,你怎么待在那儿,快到靖娘娘这儿来。” 十六贝子低头片刻,将手中的东西递到靖太妃手中:“靖娘娘,您快瞧瞧,这是什么好玩意儿。” 靖太妃接过,借着羊角灯笼的光火一看,却是一个烧了一半的纸制人偶,画着五颜六色的花样,想是没烧完就吹了过来,难怪十六贝子瞧个不住。靖太妃心下一阵疑惑,知道这东西是烧给地底下的人用的,便问身边的双喜道:“双喜,宫里是不是安排了人在这儿烧冥纸冥器?” 双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哇。这里都快到冷宫了,谁会安排人在这儿烧啊。忌讳哪!” 靖太妃想了想,取过绢子小心翼翼地包好了那半个人偶,哄着十六贝子笑道:“来,贝子,靖娘娘那儿有新鲜的皮影戏玩意儿,比这个好玩多了,快跟靖娘娘回去吧。” 十六贝子毕竟小孩子心性,听了高兴便跟着去了。 靖太妃将袖中的绢子摸了又摸,心下有了计较。 次年正月的某一天里,沛涵再度放起那只风筝,这一回,蝴蝶风筝旁已经飞起了另一只小小的童子风筝。 就在前一天,我听见宫中喜乐和鞭炮嚣响的声音,我知道,彤贵人已经顺利诞下了皇四子。这个在瑄祯四年正月十四诞下的孩子,是皇帝失去了嫡子后得到的第一个皇子,几乎是弥补了他那痛失爱子的巨大痛苦和空落。皇帝喜不自胜,亲自为皇子取名为璞珹,日日设宴,又赏赐启祥宫上下,连着皇子的生母彤贵人也春风得意,恩宠不衰。
而钟粹宫的兮妃,却沉浸在失却亲子的痛苦与打击之中,日复一日地病重下去。 二阿哥永珹出世后便被许养在生母彤贵人身边。这是格外的恩宠与荣昭,落在外人眼中,既是彤贵人与二阿哥盛宠与荣耀的象征,亦是在向彤贵人的母族昭告彤贵人在后宫与皇帝心目中不可动摇的地位。二阿哥出生到满月的欢宴足足持续了一个月,连李朝也特地不远千里派来特使,向朝廷贡贺人参与特产,并且送来了彤贵人素来爱吃的家乡小食,聊慰她思乡之情。 而与此同时,怡答应亦被晋位为怡常在,一时间由默默无闻而至举足轻重,风头颇健。连皇帝亦在闲暇之余,除了逗留彤贵人宫中之外,往怡常在的地界亦渐渐去得多了。皇帝为着肃慧太子早逝,实在也不放心皇子公主在阿哥所抚养,加之彤贵人每每哭劝,舍不得母子分离,皇帝便也答应了。如此一来,从前热热闹闹的阿哥所也清净了下来,只是形同虚设罢了。阿哥所中除了最低等的洒扫宫人,其余的都分配去了各宫伺候。秋凉便在此列,分到了怡常在宫中。怡常在又喜她眉目清俊,看着柔婉可人,便专门拨了她去伺候茶水点心。 这一日怡常在与沛涵在庭中闲坐,赏着冬日微微干枯的枝头用彩纸点缀的花朵,赞赏道:“还是jiejie有心,在枝头点缀些彩纸的花朵,看着也没那么冷清清了。” 沛涵凝睇一眼,道:“meimei有所不知,这个花本是要用彩绢裁剪了才最好看的。只是如今不能罢了。” 怡常在悄悄向外看了眼,点头道:“这也太糜费了,若是让皇贵妃娘娘知道,又是一顿训诫。” 沛涵轻声笑了笑,扯着她身上新做的一件玫瑰紫飞金妆缎狐肷氅衣道:“如今皇贵妃娘娘之下便是贤妃和陶妃,最得宠除了彤贵人就是你了。,地位不同寻常,穿得好些用得好些,旁人自然是奉承的,有谁敢说什么呢。” 怡常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顺势将手上一串玛瑙赤金九环镯推到了她手腕上,亲热道:“若没有jiejie劝嫔妾为了咱们姐妹冒险一次,嫔妾哪里有今日,又哪里有晋封的好日子呢。” 沛涵悄声笑道:“meimei这也值得说,便是见外了。” 两人正笑语晏晏。却见皇帝正好过来,笑着道:“朕走到哪里,都是怡常在这延禧宫最热闹,远远便听见笑闹声了,朕听着就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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