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二更) (第2/2页)
。 真的,才是多久的光景呢。如今不说旁人,连自己看着也是另一个人,另一副心肠了。 正凝神间,却从铜镜里瞧见蝶曼捧了热水进来,要伺候她盥洗。她有些心思恍惚,蝶曼便道:“小主今日心想事成,还有什么不高兴么?” 沛涵摘下护甲将双手泡在热水里,道:“我有什么可心想事成的。” 蝶曼小心翼翼地替她按摩着手指:“小主不喜欢婉婷在皇上面前那股子水蛇身段妖媚劲儿,借着怡常在的手三下五除二便把她料理得一干二净了,小主也可以安枕了。” 沛涵秀丽的眉峰微微皱起:“怎么?连你也觉得婉婷不容轻视么?” 蝶曼仰起脸笑道:“奴婢就不信小主看不出来,除了那股子妖妖调调的娇媚劲儿不像,婉婷那丫头的脸容,长得倒与冷宫里的穆姌小主有两三分相似呢。” 沛涵本拿着雪白的热毛巾擦手,听得这一句,将手里的毛巾“啪”地往水里一撂,溅起半尺高的水花来,扑了叶心一脸,她怒声道:“作死的丫头,嘴里越发没轻重了。姌儿虽然在冷宫里,可她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能拿着一个低贱宫女浑比的?下回再让我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仔细我立刻打发了你出漱芳斋,再不许进来伺候!” 蝶曼伺候了沛涵多年,忠心耿耿,深得沛涵信任。沛涵又是个极好性子的人,何曾见过她这样气恼的面孔。当下蝶曼也慌了神,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肿着脸道:“小主别生气,为奴婢气坏了身子不值。都怪奴婢说话没轻重,以后再不敢了。”
沛涵这才消了气道:“你永远要记得,不管姌儿身在何处,从前待我最好的人是她,如今和以后待她最好的人就是我。你若要分出彼此来,就是你自己犯浑作死了!” 蝶曼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忙伺候着沛涵铺床叠被一应齐整了,又点上了安息香道:“小主,时候不早,早些安置吧。” 沛涵拿着犀角梳子慢慢地梳着头发,冷不丁问道:“蝶曼,你说皇上突然看上了婉婷,会不会也是觉得婉婷和姌儿有几分相像?” 蝶曼吃了方才那一惊,哪里还敢开口,只得诺诺应着,嘴里一味含糊着。沛涵知道她是吓怕了,便也叹了口气道:“今儿是我的气性大了些,宫里那么多人和事,哪里有不添烦的。你伺候我这么多年,不要往心里去就是了。” 蝶曼吓了一跳,脸上虽热,心里头也热了起来,感激道:“小主别这样说,奴婢知道小主自从得宠之后,事情也多了,心里难免难受。” 沛涵怅然道:“或许你说得对。我就是不喜欢皇上跟前有一个和姌儿长得相似的人。因为这样,皇上很可能时时惦记着姌儿,也会彻底忘了姌儿。” 蝶曼答应了“是”,再不敢多嘴。 沛涵坐到床上,看着蝶曼放下了帐帷,便道:“明日皇上要过来用午膳,你早些叫我起来,我好亲自预备些拿手小菜。等午后皇上走了,你记得去太医院找一个叫云昆的人,带他来见我。” 蝶曼答应着将帐帷平整垂好,又将地上海兰的绣花米珠软底鞋放得工工整整,方退到自己守夜的地方,躺下睡了。 这一夜睡得并不大安稳,沛涵心里装了重重心事,只是辗转反侧。我亦犯了风湿,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四肢百骸如同被人强行灌入铅酸一般,被一点一点地腐蚀着。涅筠虽然自幼cao持身体强健,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只坐在床边,借着一灯如豆的残光,用纱布裹了生姜挤出汁液,一点一点替我擦拭关节。 我忙扶住她道:“别蹲在那里了,等下仔细腿脚疼,又站不起来。” 涅筠咬着牙关一笑:“奴婢熬得住。” 我看她的神情,似是隐忍,似是期盼,总有无限情思在眼底流转。我轻声问:“那个云昆,你与他很熟么?” 涅筠微微一怔,脸上带出些许温柔之色,一双眼睛如同被点亮了的烛火:“奴婢与他自幼相识,后来家乡饥荒,各自跑散了,奴婢入了王府,他凭着一点家传的医术入宫做了太医。奴婢其实与他在宫中遇见也是近几年的事情,只是想着,若是同乡也帮不上忙,那就没人肯来帮忙了。” 我道:“他的医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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