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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均是慌忙神采。有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手中端着药箱,铜盆来回穿梭,盆中的水散发着热气,从殷红的色泽渐渐便回清澈。 玉卿早备足了功课,知道穆家二少有隐疾在身,虽长年调养病情依然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从侍女神色慌张上来看,定然是穆沛泽旧疾突发,可是盆中又怎么会出现血水? 正疑惑间,步履匆匆的侞儿穿过画廊,她望见玉卿只一件淡薄素衣站在一旁便道“姑娘怎么不休息呢,夜里风凉你赶紧回房罢。” 玉卿颔首询问“贵府发生了何事?” 侞儿原本不欲答,但见玉卿关切的模样便压低声音道“二少遇刺了,弓弩射进了右臂,现下虽是处理好了,二少的隐疾却复发了,奴婢得赶紧去请医者。” 遇刺?玉卿脑中轰然一响,拉住欲走的侞儿“我曾学过简单的医术,情况危机,若等你请来只怕晚了,不如让我一试。” “你?”侞儿狐疑的盯住玉卿,在她身上打量半刻,终于道“好,跟我来。” 穿过雕廊画壁,来到一处幽静厢房,空气中弥漫着nongnong的中药味和还未散尽的血腥气,白日驾马之人正徘徊在厢房外,来回渡着步子,神色忧急不郁。他看见侞儿和她身后的玉卿,面色遽变“怎么将她带来了,郎中呢?” “这位姑娘说她略通医术,不如让她试试罢…” 玉卿没工夫与那人过多纠缠,径自进了厢房,只听檀木浮雕床榻中传来阵阵巨咳声,床榻旁围满了侍女,递水的、擦汗的,床上之人却没有转好的趋势。 “让我来” 她的声音像冬雪,虽然透着清冷,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抚慰感与气势,令那些侍女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道来,让她上前。 榻上之人眼眸紧闭,眉头深锁,高挺鼻峰与紧抿的薄唇勾出坚毅轮廓,毫无血色的面颊却因猛烈咳嗽而染上孱弱的潮红。他的右臂裸露在外,伤口处缠裹着层层绷带,沁出淡淡血色。
房内闷气不散,那猛烈的咳嗽声短促的一顿,紧接着又开始咳了起来,如翻天覆地,玉卿仿佛听到他胸口发出似撕裂般的轰声,似乎要咳出血来。 玉卿一抚他的额头,却抚到一手虚汗,“他的药呢?” 一个侍女赶紧递上手中的药瓶“奴婢试过了,可是药灌不进去,二少始终不张开嘴。” “给我”玉卿劈手拿过来,一手紧紧扣住穆沛泽的下颌,“张嘴” 可穆沛泽已是全身僵硬住,眼看进气多出气少,面色已变得发紫,牙关咯咯地紧闭着,药瓶哪里灌得进去。 玉卿皱眉,吩咐道“捏住他的鼻子” “可…可是…”离得最近的侍女犹犹豫豫的不敢伸手。 玉卿没工夫与她啰嗦,沉声一喝“快点” 侍女被她喝斥的一颤,马上捏住他的鼻翼。 玉卿左手握住他的颌部,用力一捏,硬生生将他的嘴巴捏开。 “吸气!” 她大声喊着,右手中的药罐伸进他的嘴巴,向他喉咙喷去,又喊 “再吸!” 如此几次,药物喷入他的喉咙,窒息渐渐被缓解,胸腔内迸出尖锐的撕裂音也渐渐平缓,但还是有一声声的哮鸣音窒在喉中。 玉卿沉着道“打开窗子” “可是二少见不得冷风啊!” 玉卿望向那人,幽深的眸子带着不容抗拒的仪色“空气不流通,你想让他死吗?” 那人颤颤巍巍去开了窗,登时一股透彻的凉风涌进,赶走窒息。 玉卿松了口气,半跪在床榻前,轻轻将他扶起,伸开双臂抱住他,让他向前趴,半伏在她的肩上,她用双手轻柔地拍抚他的后背。这样可以让他恢复的更快些。 穆沛泽的呼吸声渐渐平和,潮红的脸颊也慢慢恢复常态,过了半晌,他像是恢复了意识,只是眼睛依旧没有睁开,玉卿将他放回榻上“不要吵醒他,让他好好休息。” “姑娘学过医?” 玉卿刚要抬头便觉一道灼灼目光向自己迫来,白日驾马人正紧紧盯着她,眼中满是狐疑与戒备“二少这病并不常见,姑娘怎么倒像是十分熟稔的样子?” 玉卿心中咯噔一响,抬了眼与他对视,目光并不躲闪“是的,我母亲生前患与此病,也是因此病逝世,故而熟悉。” 听到逝世两字,那人的表情突然十分古怪,半刻,又缓和了神色歉意道“实在抱歉,让姑娘见笑了,最近府上突变之事太多,所以过于谨慎,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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