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到庄子了 (第2/2页)
了兴味,只让秦三娘再多讲几个,小桓和然然也觉得有意思,也催促着三娘快讲,三娘遂拣了几个有意思的,说给三位主子听,直到宜春进来才被打断,只见宜春娇嗔道: “秦婶子也真是,都什么时辰了,净顾着哄小姐高兴,我说怎么没人来传饭,这菜都快凉了。” 这话虽说的直,却不软不硬,既没有扰了众人的兴致,也没有拂了秦三娘的面子,囡囡暗道马婶子果然调教的好,这次把她留在了林府,也是信重之意,但愿她能看的明白,自己也多了条臂膀,遂笑道: “三娘,若不是宜春,咱们可都要饿着肚子了,快叫人端上来吧,这里不用留人伺候,你们也都去吃吧。” 秦三娘忙告了罪,跟宜春宜夏摆好了碗筷,上了饭菜,才自去用饭。 晚饭后,囡囡又独留了小桓一番交待,才各自睡去不提。 乡下的空气极好,清晨薄薄的一层雾笼罩在田野乡村间,远远望去更像是一幅山水画,带着恬然和幽静。 然然毕竟小孩子,贪睡些,囡囡也没叫她,只带着小桓到农田边走了一遭。 运府原来势大,二百亩地俱是连在一起的,土壤黑黝黝的,肥料下的足,所以庄稼长势极好,地垄都是整整齐齐的,大多数种的都是苞谷,少有粟米,虽然时辰还早,已经有人在地里忙活开了,按说这样的沃土,佃户决不至于填不饱肚子,可是一路看来,下田的人都是瘦瘦弱弱的,面带菜色,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运府之前盘剥太过的缘故,这样劳役乡民,无异于杀鸡取卵,实在得不偿失,只是为何这些人仍愿意佃运府的地呢?
这时代的佃户,说白了就是长期雇佣工,主家将地给佃户开垦种植,佃户每年上缴一部分粮食,这样主家没有耗费人力,却每年得了出产,而佃户多是买不起田地的,租种别家的地,也得了活下去的口粮。 一般情况下,主家提供农具,得四分出产,而农户得六分,可以说是各取所需,遇到灾年荒年,主家要适当的少收些粮食,让佃户能熬的过去,只是因为契约一般都是十到二十年的,这样的长期雇佣关系也慢慢变了质,因为主家控制着佃农的收成,上缴的多少完全是凭主家一句话,所以佃户几乎成了奴仆下人,不敢违抗主家的命令。 当然也有些佃户纠集众人,反抗主家的,一般主家怕闹大了没人肯来佃地,少不得要妥协一下,只是农民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愿意惹事生非,再者运府势大,在黄龙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是没人敢冒大不韪的,这些佃户如此,大约也是因为如此吧。 何况当初林父之所以下了冤狱,也是为这些佃户出头的缘故,堂堂秀才都只有如此下场,前车之鉴,后人也不敢冒犯。 心中有了谱,囡囡带着小桓回到屋中,刚用过早饭,书香就来报夏槐到了,囡囡让人撤下了饭菜,带着小桓来到正堂,囡囡仍旧坐在主位,小桓跟着坐在旁边,夏槐赶紧行了礼,口中道: “小姐,二少爷!” 囡囡寒暄道:“夏伯伯请坐吧,无须多礼。” 宜春上了茶就退下去了,小姐在议事的时候一般不允许有人在旁边的。 夏槐端起茶抿了一口,眯了眯眼,仿佛在品尝舌尖的味道,方放下茶盏,动作毫不生涩,囡囡见了,方笑道: “夏伯伯好气度。” 夏槐有些窘迫,掩饰一笑,“小姐称呼老朽名字即可。这些不过是从前养成的习惯,让小姐见笑了。” 囡囡也不追根究底,这世上,谁没有过去呢。 “庄上的事,还请夏伯伯不吝赐教,小桓是林家长子,也需要多多历练,就劳烦夏伯伯了。” 夏槐这才知道庄上的事竟是要教给二少爷,眼中惊讶,小姐虽然年幼,但颇有男儿之风,二少爷小小年纪就这般管教了。也不罗嗦,将知道的庄中之事一一讲述。 囡囡听着,越发觉得运府的可恶来。 运府订的契约是二十年,开始时田中出产是四六分,但并不提供农具,这些佃户见土地肥沃,咬咬牙便应了,谁知一到交粮的时候,才发现上了当——明明是一担粮食,到了运府的秤上就少了半成,若有异议,便威胁佃户不再租地,家中刚刚有些出产,哪能就不租了呢?少不得要补上这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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