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忆晚院十娘定章程 (第2/2页)
我可是正经来寻自家妹子,半天不见,不知被你们的雪丫头拐带到哪里去了。” 喜鹊故意地假装生着气,九霄是三等丫鬟,她自己虽是一等,却并不拿大,时常在一处玩笑。 缎儿在一旁笑着,“我正要请喜鹊jiejie去喝一杯茶,顺便等雪墨jiejie她们回来。” “这茶也甭喝了,傻丫头,她哪里看得上你的茶。” 九霄笑意盈盈地,一手挽住喜鹊的胳膊,一手拉着小月就往外走,“我正要去你家传一句话,jiejie陪我一道去吧,小月meimei也去。咱们说说话解解乏。” 三人一路聊天,小月说了一些庄子上的趣事,赶牛放羊,捉鸭子追兔子……喜鹊九霄两人都是萧府的家生子,未经过农事,听来倒也觉得新鲜有趣。 出了后门,走到后街喜鹊家住的四合院里,九霄传的话却是让张妈即刻往忆晚院去见小姐。 张妈心下诧异,忙不迭穿戴了,和她们一起往忆晚院行来。 与此同时,在十娘住的正房堂屋里,沈妈平叔两口子和十娘分宾主坐着,冰砚不时地进进出出张罗点心茶水。 原本院子里来客,若非来的是主子,其他人是用不着冰砚亲自端茶倒水的,但沈妈是十娘子的乳娘,深得四太太器重,三年前又打发他们一家子去庄子上做了大管事,给小姐掌管着嫁妆单子上所有的田地。 这位沈妈三十过许年纪,身材匀称健壮,肤色尤其白。 当日上官氏过世,他们一家在数百里之隔的邵县乡下呆着,并不知晓,还是后来十娘遣人送了信去,是以她来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两只眼圈已是又红又肿。
此时她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家男人,声音嘶哑着:“你怎么样?我是顾不得你了。我离了姑娘这几年,哪一日不悬心挂着,这一次我是决计要陪着姑娘往京都去的。你若不去,自带着他们兄妹回庄上去吧。”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李祥平粗噶着声音瞪了她一眼。 他当年是萧府小厮中和祥安一辈的人,为人忠厚老实,却因为木讷寡言,一直不得重用。直到十多年前他媳妇被四太太挑中做了十娘子的乳娘,这才慢慢升到了执事,三年前又被委以重任当了田庄管事。 “我和孩子们自然也是跟着姑娘走,就按姑娘的意思。庄子上的事情都是有条理可循的,祥庆那人我也知道,素日是个伶俐的,必定妥当。” 李祥平连忙表态。他们来了这一下午,十娘说了自己即将往京都外祖家去的事,又征求他们的意见是不是跟她走。 李祥平虽说是个粗人,却凭本能地觉得十娘子对待自己的方式让他心里很舒坦——主子有事,哪家的下人还有资格挑挑拣拣的? 虽说前路难测,也不知道将来结果如何,但他们一家原本就是靠着十娘子才得以安身立命,更不用说四太太当日的恩情,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田庄管事的继任人选,十娘属意祥庆,也就是张妈家当家的。李祥平和沈妈都知道祥庆的为人,自然是极力赞成。至于张妈,虽然平日里小算盘多了些,到底是太太的陪房。而且两人都深知十娘子脾性,小姐既然如此决定,定有她的道理。 等到张妈来时,三人已经计议已定。 十娘说了自己的打算,又问张妈的意思。 张妈又惊又喜,她这些天原本在走与留中惊恐不定,没想到小姐却给自己另外安排了一条出路。那庄子远在几百里之外,天高地远,自己又是大管事,虽说离了荆南的繁华,但是比起在府中看人脸色行事却是好过太多。 路上来时已听自家大闺女说了雪墨带着杜鹃又是吃小年饭、又是出去串门子的事,于是她索性大着胆子求小姐把杜鹃收在跟前当差,也一起带到京都去。 十娘应了,张妈欢天喜地地奉承了一堆话,小姐听了偶尔笑两声,只闲闲地喝自己手中的茶。 最后张妈作辞,十娘叫住她,似笑非笑:“mama,如今我们可是一损俱损了。田庄上的事情,还请mama和庆叔多费心。” 小月一家留在了忆晚院。张妈和喜鹊从院子里辞出来时,雪墨和杜鹃还没回来。喜鹊奔波了一下午,没见着自家妹子,然而此时为人母为人姐的母女二人已经老神在在的不再挂心此事。 两人在垂花门附近找了个僻静地方,张妈把十娘子的安排细细告诉女儿,又安慰她,“我和你爹过几天就往庄子上去。你安心在三太太跟前,过个一两年放出来,就来庄子上团聚。至于你妹子,不必再担心。” 喜鹊想起今天伙房的那个婆子,念了一声佛,满心感慨:“亏得十娘子仁厚不忘本,以后咱家远远离了这起小人,看她们再怎么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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