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生 (第2/2页)
,才将那破棉被铺上,将林旋儿扶到上头躺了,恶狠狠地对书生道:“你也是个读书人,没有听过男女授受不亲么?我家姑娘在这里,你若还是个懂礼数的,也早该出去了,还等我打你吗?” 书生见了,诚惶诚恐,果然出去了。 紫菱这才用袖子擦了擦林旋儿的额头,上面一时一层绵密的细汗。 一路折腾加上腹痛如绞,林旋儿只昏昏沉沉睡去了。 不多时,只听到紫菱吼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忙睁开眼睛,只见那书生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紫菱正用手中的棒子拼命往他身上敲,她忙撑起身子来,轻声道:“紫菱,你这是做什么?” 紫菱转头看她醒了,忙扔掉棍儿跑过来,指着那书生道:“我才见你睡着了,见外头快下雨了,担心你头上的瓦片漏雨,便到外头找个大叶子来给你挡雨,谁想我刚进来,就看到这个色胆包天的畜生一步步朝你走过去。” 那书生听了,忙抬起头来看着林旋儿,苦笑道:“小姐,休要听姑娘浑说,小生并无恶意,我在外头隐隐听得小姐叫水,便往外头找水去了,来了不见姑娘,本想放在小姐身边就走的,谁想姑娘竟误会了。” 说罢捧出一个竹筒,放在地上,想来必是方才挨打的时候将这竹筒紧紧抱在怀中了,胸口的衣裳已潮了大半。 林旋儿看这书生已洗干净了脸,面庞清秀堪比女孩儿,只是如今被紫菱一顿打,已然鼻青脸肿了。 他也是一片好心,林旋儿只看他笑道:“谢过先生,我不渴。”
并非真的不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书生眼神清澈,说话八股,虽说看来不像坏人,但人又岂可貌相? 书生有些尴尬,旋即笑了一下,便道:“这竹筒就放在这吧!等小姐渴了再喝。”说罢又出去了。 一时无话。 半个时辰之后,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这破庙半边房子漏雨,但大半却能挡雨,林旋儿用手接了雨水喝,只觉好些,便扶着紫菱站起身来,只听得外头风雨大作,地上腾起一层水雾,看不清楚前面,不知奶娘此刻可到了城中? 正看着,只瞥见那书生独自一人瑟缩在房檐下,衣裳已全湿了,却只看着前面,嘴角、眼角都有淤青。 林旋儿叹了一口气,这头怨恨云夫人为了区区虚名,将自己的母亲送去殉葬,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区区虚名,霸道地将这书生赶出门去! 当下心便软了,忙对紫菱道:“去请那位先生进来吧,外头雨大,仔细淋病了,看他那样子,也是没钱吃药的,我们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紫菱也看他可怜,便应了过去,谁想才将门打开,对他道:“先生进来避雨吧!”那书生也不知在想什么,这平淡淡地一句话,竟唬得他一个激灵,脚不觉扭了一下,跌落在檐外,一身泥水。 谁想那书生竟认真起来,任由紫菱如何说,他只是坚持不进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雨停了。 雨后一片清新,四处树叶、枝条都在滴水,那书生也在门外滴水。 奶娘回来了,带了药来。 烧火煎药,外头的树枝都被这一场大雨淋湿了,倒是里头的木棒柴火好些,终究没有淋湿,生了个火也便方便。 紫菱与奶娘说了那书生如何被自己痛打,如何坚持淋雨不入来,又是如何打水给林旋儿喝,奶娘便也去让他进来烤火烘衣裳,又给他些干粮,他虽拿了干粮,却仍旧坚持不进来,奶娘也拿他没辙,便随他去了。 一时林旋儿吃了药,身上已是大好,又过了一个时辰,已无大碍,奶娘与紫菱方才放下心来。 林旋儿这才将自己如何的设计,又是如何逃脱林家,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见奶娘身上有些难色,林旋儿才又道:“放心吧!mama,我娘留给我二百两银子,置办一间小些的宅子,几亩薄田也绰绰有余了,我能开医馆,赚几个贴补家用,咱们三个过日子是不成问题的。” 她如今之敢说过日子,奶娘还愁成这个样子,若再提报仇,只怕奶娘必是不依,只得先隐了。 奶娘听了她这样说,也抹了一把眼泪,又道:“也只有这样儿了。” 只等林旋儿换好一身男子装扮,正要离开,忽然听到门响了,那个浑身湿淋淋的书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中拿着一根大木棒子,跑到三人面前一挡,哆哆嗦嗦大叫道:”小姐,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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