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卷016、万众欢腾跳香舞 (第2/2页)



    那森向巫桂儿行个大礼，请她在“神椅”上坐下。桂儿点头示意，那森便开始画符咒，锣鼓奏响，未婚青年男女纷纷出来狂舞。因蚩寨也崇五谷神，所以众人在跳舞时把平时生产劳动的动作与苗族舞蹈动作相互揉合，分别跳出“烧地”、“撒种”、“修地”、“除草”、“播种”等形式，动作狙犷、刚健。

    跳谷舞地人大概半小时后下了场。桃花一个人舞了出来。她腰肢纤细，舞步轻盈，眼波随舞步流转，百褶红裙似团烈焰灼得众人眼睛发，人群里啧啧赞美声四起。

    桃花跳地是旋场。旋场是“跳香舞”表演的最后一个阶段，它综合了苗族民间武术与地方戏中舞袖地舞蹈风格，把舞蹈的形式变得多样化了。旋场中地群舞与独舞都需要不停的旋律，脚踩枯饼，把枯饼旋穿才能结束。一般舞者只能转个三五分钟，旋转达到十分钟已经是很厉害了，桃花这一舞起来竟一直不停步。足足转了有二十分钟，才微微喘气满脸绯红地停了下来。

    众人又是喝彩声一片。把蚩寨周围的小鸟吓得四散乱飞，桃花行了个礼翩然退去。苗民们心中清楚仪式已经到了完结时刻，齐齐抬眼注视坐着地巫桂儿。

    巫桂儿从“神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祭台正中悬挂着的一面直径有两米宽地巨型铜鼓面前，举起鼓棰。用力一击，“嗡”的一声，巨响直传千里之外。

    不远处山岭间，被这鼓声惊出各式各样近百只飞鸟，竟不畏惧人多，朝广场方向飞来，黑压压一片飞到广场正中时，盘旋欢叫着不愿离去。

    在场苗人喜形于色，七嘴八舌说道：“百鸟朝拜！果然是天神命定仙娘啊。”就连在场的汉人。也觉得有些奇妙，纷纷议论起来。

    桂儿见仪式完成，朝众人点点头。径直往台下走去，所过之处。无人不恭行礼口颂吉词。桂儿自顾跟众人点头招呼。突然上微微一寒，感觉有道森目光躲藏在人群之中紧紧盯牢她。桂儿停下来仔细寻觅来处。只是这熙熙嚷嚷纷乱人群，哪里还追踪得到刚才那道目光半点影子。

    广场与巫师角楼之间不过短短距离，因为与众人回礼，巫桂儿竟走了有半小时。她回到角楼里，听着外面喧哗声音，心里有些莫名起伏。

    桂儿舀出牛角驳卜一卦，却毫无所得。难道又是与自己有关事？她来到这蚩寨，生活于族人之中，如鱼得水如鸟入林，过得好不适意舒服，几乎连学校都不想再回。这次又是何人，何事？竟要把这安静生活生生再次打破。

    桂儿在角楼里独自抱膝思付许久，仍是无一所得。

    此时已经月交蘀，夜色如水，蚩寨各处不断传来众人的哄笑喧闹声，大家都在喜庆新年。

    桂儿心思微乱，信步走出角楼之外。蚩寨上空砰地一声，朱颜买来的节礼花暴到半空，粉碎骨后散落四方，在墨蓝夜空划出美丽弧线，转瞬即逝，有种奋不顾地绝望美丽。

    桂儿懒怠与人招呼，专捡那无人冷清之处行走，无意中离开了蚩寨，延着僻静小道，走到了蚩寨背后的神歧山上。

    初冬之际，山中凉风吹过，卷得桂儿衣袂飘飞，恍若仙子。她没有目的，慢慢随意前行，翻过半座大山后，不觉嗓子有些干渴。桂儿记得神歧山上有处溪流，便凭着记忆寻着水迹而去。

    穿过暗密林，踏着透过树间漏下的斑驳月影，桂儿听到前方有哗啦啦流淌水声，知道已经找到溪流。她心里欢喜，急急快走几步走到溪水边，半蹲下来以手捧水，痛快地饮了一场。

    干渴已解，桂儿用随所带黑帕擦擦嘴角，正离去，却听到在溪流上方，随风飘来男子低沉声音。

    桂儿竖耳细听，那男子似乎并未与人说话，只是自顾在吟一首诗：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内疚和悔恨

    总要深深地种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

    最后终必成空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又要错过今朝

    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

    馀生将成陌路

    一去千里

    在暮霭里

    向你深深地俯首

    请为我珍重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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